睡前果然不该思考形而上的问题,当夜中二少年又梦到了神秘事务司的帷幕后,梦见了那个命运的分歧点。
在帷幕后不知下坠了多久,也不清楚究竟身在何方。
当那向下拖曳不可抗拒的力度终于松开中二少年时,黑暗也随即隐去。
我看到周围出现无数的光点。萤火虫,蜡烛,星光?不知道。
伸手无法触摸到这些眼目看为近在咫尺的闪烁,既然没死也只好努力求生。
灵活自如地在这一片黑暗中盘旋,我以这些光点为参照努力向上漂,侥幸希望还能回到帷幕的位置出去。
同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飘了多高,在这孤寂无垠的空间里无从判断时间流逝。
光点朝向某个方向逐渐增多、汇聚,甚至形成一个长串蜿蜒漂浮在幽暗中。
不清楚花了几多年日才到达那串螺旋形光点的尾部,我看清它们竟然聚集成一座旋转上升的阶梯。尽头遥不可观。
中二少年随遇而安地沿阶而上,走一阵飘一阵,就这样仿佛走向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终于达到台阶尽头,一扇黑色的门巍峨矗立。
黑曜石,玄武岩,又或是涂了黑漆的木头门。门上有无数文字构成别致的装饰,我所知的数种都书写着相同意思的一句话:真理之门。
喔哦,还真是了不起的发现。
“这是你心中的真理之门。”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这样说。
“我一直猜测帷幕后是连接次元的通道。”我习惯性地摸下巴,“当灵魂摆脱了肉体与时空的限制即可自由进出。”
“记忆不复,仍旧残存反应。”
“我来过?”我真正惊讶。
“对这里而言,两次。”那个声音似乎带着笑,“来的时候,再来的时候。”
“听上去不像天灾倒像人祸。”
“贝克诺曼拉斯菲特纳姆特里阵。”
“迪厄多内家还挺厉害的不是麽?”
那门颤动一下缓缓打开,宛如舞台开幕呈现一段精彩大片。既来之则安之,中二少年索性坐下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看电影。
“他长得挺像澍茨爸爸。”
“迪厄多内家的先祖,得到这个魔法阵的第一人。”
“来源你肯定不会告诉我,但他在做甚麽?”
“献祭。”
“整个人?”
“包括灵魂,所以自此它成为迪厄多内阵。”
“难怪新生儿都在这里出世。生下来时那些血液胎衣之类果然已成为祭品。”
“你是特例。真正的那个孩子承受不住空间转移已死亡。”
“可不是?我这孤魂野鬼占了空巢当起正经主人来。”
“至少该庆幸魔法阵认定你的灵魂和肉体,没把你彻底绞碎。”
“了解。现在这位又是谁?”
“你家第一个逆向运转魔法阵的祖先。”
“逆向?会如何,我不记得画像和族谱里有记录他干过这事儿。”
那声音没有回答,我已看到那时空毁灭的瞬间倒流至某一时刻重新运转,自此一切都有微妙不同。代价是他的灵魂消散在魔法阵内,并非长眠。
物质与能量的永远守恒。
“你似乎并不惊讶自己的身体与记忆。”那声音这样说。
“就像将所有知识数字化后存入移动设备,换台电脑一样用。”
“呵,简单明了。”
“嫌粗糙?那麽《马太福音》十七章记载耶稣死后复活改变形象,脸面明亮如日头、衣裳洁白如光。”
“你以为甚麽是神?”
“一切至高真理、美德与大能。”
那声音似乎满意地换了话题:“你的灵魂出了大问题。”
“来到这个时空想必是要付出代价。”
“之后魔法阵在你才进入这世界时又取走少许好确定新一任继承人。”
“可我为甚麽又会回来?”
“历任家主死后灵魂皆安息于魔法阵内,但你不是。”那声音十分平静,“你死后的回归被打断。”
“谁叫我至死都不得安息?”我真正惊讶。
那门内的影像令人无话可说。
“你把迪厄多内家的一切都交给他,他将自己献上祈求换回你或是找到你。”那声音仿佛在叹息,“重来一次你得到这一时空自身的灵魂修补,而他没有。”
“因为他并非正式的迪厄多内阵继承人?”
“至少同一时空那个烛台帮助他,使飘荡的灵魂与记忆得以回归。”
“这是我灵魂那一缕黑色的原因?”我垂下眼睛。
“原因之一:以此时空划分论,这是当之无愧的黑魔法。”那门缓缓合上,“即使如此你也只算修补好。一旦脱离肉体,你与此地原生巫师不能相较。”
这就是为甚麽老蛇脸只有七分之一或六分之一灵魂仍能掀起血雨腥风而中二少年不能?至于献祭的黑魔法,这意思是朕灵魂上那点儿黑麻麻类似于黑毛团子头上的闪电疤?要死,救世主这种高危职业请让男猪脚去充当,让朕当个安静的中二少年行不行,行不行?!
我盯着那重新合拢的黑门:“我相信你不会平白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