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华岁回到老宅,看到坐在沙发上处理公事的宫时暮,语调微扬,“今天也没有腆着脸去和好,不错的进步,给你这个。”
说罢,他竖起大拇指。
有那么一瞬间,宫时暮以为自己眼花了,摘下眼镜来回看了两遍,才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岁岁,你好像很开心,因为你那同桌?”
“他有名字,他叫清和。”宫华岁蹲下身子换鞋,“迟清和。”
说完,他的脑海又浮现出清和跟宋序林介绍柳溪的场面。
当时他说的是“柳溪,她的名字”……
哼。
宫时暮敏锐察觉到弟弟急转直下的心情,摇头,轻声叹了口气,继续忙活公司的事。
“陈耀什么时候能进去?”宫华岁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幽怨道。
“毕竟还属于未成年,送进去的话,有点困难。”
“……你好没用。”
宫华岁冷哼一声,背书包回房间了,留下宫时暮愣在原地,默默消化这四个字。
得了,便宜哥哥就是他。
有用的时候,水果都亲自喂他嘴里,有多贴心有多贴心。
没用的时候,啧,尽是些伤心事。
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只瞥了眼屏幕,就直接挂断了。
想都不用想这些陌生号码是谁的。
另一边,迟亦兰“哐”的把手机扔到地上。
“又没接!”
陈耀这下可真的慌了,拽住陈乞青的胳膊,往日总是带着指使的语气带上了些许央求。
“姐,你就服个软,帮我再求求姐夫,我真的不能去坐牢啊!”
他伸出自己缠满绷带的手,“你看看我这伤,要真进去了,我不得废了吗!咱们家就我一个儿子,你可不能叫爸妈断了香火。”
陈乞青心底满是悲哀,面对弟弟愈发崩溃的祈求,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迟亦兰虽然看不上这个女儿,但也算了解。
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宫时暮那头行不通。
她转了转眼珠,大脑飞速运转,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陆寒颂!他当时不是也追过你,给你送了很多礼物吗?你给他打电话,看他有没有办法!”
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陈乞青都恍惚了,“可是……陆哥两年前就出国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
两年前!
不正好是赔钱货结婚那一年吗!
迟亦兰心里越发有底。
“就是他!当年他这么喜欢你,肯定会帮你的!别磨叽,还想不想救你弟了!”
毕竟他们快两年没联系了,陈乞青心里没有半分的怀念,只觉得格外尴尬。
“要不我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迟亦兰最讨厌的就是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当即给了一巴掌。
“啪!”
她用了十足十的力道,陈乞青直接被她甩到地上,半天都缓不过来。
迟亦兰抢过手机,找到陆寒颂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
自从上次警察带走刘顺林后,迟清和越发觉得不对劲,仿佛暗处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每每回望过去,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
这不仅没让他放下戒备,反而更加警戒。
这些人如果是针对他的,那就还好。
可若是针对老迟,他绝对不能接受。
“儿子?怎么又在发呆?”
迟清和回过神,悄悄按灭手机里的实时监控画面,笑道,“没有,在想题呢。”
“学习得适度,要劳逸结合。”老迟瞧着迟清和有些苍白的脸色,心疼道。
“好了休息一会儿,别写了,老爸要出去,你下去逛一下也好,发呆也罢,别老坐着。”
“哦……那我去喂小青小蓝。”
小青和小蓝是那两只鹦鹉的名字。
取名方式很直接,羽毛什么颜色,就取什么名字。
“行,老爸大概两个小时后回来,你要是饿了,冰箱里有水饺什么的,少吃零食哦。”
“知道了。”迟清和伸了个懒腰,撑着书桌站了起来,跺跺脚。
有的时候不得不佩服人类的适应性。
不久前,他连看一眼鹦鹉都觉得难受。
而现在,他已经可以面无表情地抓着鹦鹉,给它们喂奶了。
“多吃点,长快点。”
迟清和一边喂,一边嘀咕。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叫喊。
“老板在吗,收废品不?”
“在!”
迟清和把小青塞回保温箱,右手捏着一个喂食的小勺子就跑出来了。
“铁器收吗,都是从架子上拆下来的。”
客人将背上一麻袋的东西“哐”地砸在地上。
迟清和解开麻袋,瞧了一眼,按照行情给他报了个价格。
“这么便宜啊,有点舍不得呢。”
迟清和眸色微动,目光不偏不倚正好对上铁棍顶端一截没来得及处理的发黑血迹。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拿到别的地方也是这个价格,没准还会更低。当然,我不介意你再去别家看看,比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