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澈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没那么气了,他也是一个受害者,而且他的脸确实不丑,他还救了自己,现在他们也算是有着共同的敌人了。
想完的他,一脸苦涩。
“你瞎了眼睛,我呢,顶着这张脸,咱们还有追杀,怎么回上京啊。”
“就算能躲避过那些刺客,咱们两个男子,一路上无人保护,怕也会很凶险。”
“我还没出嫁呢,我不想死。”
穆澈抱紧自己的腿,缩成一团。
“这个你不用担心,她们刚刚离开,这个山谷暂时是安全的,而且这里面有很多的草药,你按照我说的,做几个方子,配一些药粉带在身上,应当可以保证我们能安全去往上京城。”
“只能这样了。”穆澈环顾四周,确实见到绿油油的一片,他也不知道都是什么。
两个人振作起来,尘初说草药的形状,色泽,具体都会长在什么地方,而穆澈则按照他所说的四处寻找,一边找一边还要扶着瞎了眼睛的尘初,很难。
他也渐渐明白,瞎了眼睛的尘初救治自己有多么的不容易,而且他已经自作自受了。
两个人就这样在山谷里面待了数日,期间,尘初也从穆澈的口中了解了更多的事情,他猜测那个男子是为大选才害穆澈的。
那么也就是说,那个男子会参加今年的大选,他们必须在大选前赶回去揭穿他,不然,他若是做了宫里的君侍,他们成功的几率就更小了。
......
翌日,顶着穆澈脸的玄安带着玫瑰花饼来找宋藜,看到人远远走来,宋藜有些恍惚,真的不是吗?
昨晚,落颜说穆澈从来到上京城就没出去过穆府,且这段时间,言行举止都如常,并未有任何的问题,在往前查,就要查到咸阳城去了。
没出府确实不好查,闺阁男子的后院,洛颜也确实是没有安插眼线,即便是暗线网,也不能真的做到面面俱到,无所不知。
“参见陛下。”
“阿澈是来请罪的,昨日阿澈辗转难眠,思虑陛下因何而离开,想来定是阿澈伺候的不好。”
“穆华卿言重了。”
宋藜将跪在眼前的俊逸男子扶了起来,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走到了一旁。
“穆华卿可会下棋?与孤对弈一局。”
玄安将梅花饼放下,撩起衣摆坐下:“是。”
“你的棋艺是何人所传授?”
“是咸阳城的一名棋师。”
“这样啊,你的棋艺倒跟孤认识的一个人相似。”
“不知陛下所说的是何人呀?阿澈见过吗?”男子的手一顿,随后将棋子落下,玄安抬眼,笑着开口。
“一个......”
“故人。”
“他叫玄安,你可认识?”
玄安心里咯噔一下,不可能的,他的棋艺是特地重新学的,面色依旧不变,从容回答道。
“不曾听过。”
“他是陛下的友人吗?”
宋藜轻笑。
“不是。”
“那是......是陛下的君侍吗?”
“也不是。”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即便知道越这样说越会被怀疑,他还是想要问一问,在她的眼里,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棋案底下的手,紧张的发颤。
“穆华卿好像对他很感兴趣。”
宋藜看着他,笑着开口。
“他啊......”
“他是一个隐忍、拧巴的人,孤认识他的时候,他自负,清高,后来孤知道了他背负了很多东西,一个男子,立于天地,以己之身,做了他能做的一切。”
“他是理智的,聪明的,但同样是叫人惋惜的。”
“陛下对他竟然有这么多,这么复杂的评价?”
“或许是因为,我跟他有着共同的仇人,我们同样隐忍蛰伏过,所以更能看懂他的复仇之切吧。”
“只不过,他好像做什么都做不好,总是用错方法,他能看懂人心,似乎又看不懂。”
玄安一愣,棋子坠落棋盘,宋藜狐疑的看向他,他迅速低头,掩下眼底的湿润。
“穆华卿这是怎么了?”
“阿澈有些冷了。”
玄安从榻上下来,请罪道。
“既冷了,便快些回去吧。”
“是。”
玄安走的时候,脚步踉跄 ,又迅速稳住了,宋藜侧眸看着,穆澈的背影和玄安的背影渐渐融合,那个清冷,遗世独立的人像是与眼前之人重叠了一般。
和安殿的大门关上,他的泪水倾泻而出,他以为在她的眼底他只不过是一个最下等的军伎,甚至他以为她都不记得自己了。
最初,潜入军营的时候,他只想着如何复仇,那个时候的他 ,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他自私自利,一切都是为了复仇,活的不像自己,但又是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子的,似乎他一生下来,就背负着许多人的仇恨,他以为他的一生或许就会这样过去。
直到他遇见了宋藜,他才渐渐明白,他的生命里似乎并不是只有复仇这件事。
他也会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