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母刚想起身,便被一旁的祁母摁住。
“你做什么!”
萧母没有好脸色,祁母却不在意的笑了笑。
“陛下要为阿藜赐婚,你站起来做什么,天子的意你最好别驳,与你与阿藜都好。”
萧母极其看不上祁母这一副嘴脸:“哼,我如何做,还轮不到你教我,陛下要为阿藜赐婚,你一点不担心祁朝那孩子!”
祁母喝了一口茶,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祁朝,笑了笑:“阿藜只要娶了皇子,那就是陛下眼前的红人,阿朝嫁过去,自可以做星尘皇子的臂膀,我们这才是与皇家真正的结亲。”
冠冕堂皇,萧母不欲在与她说话,想要再一次站起身替萧晚藜回绝,却有人比他更抢先一步。
“报!越国八百里加急。”
越国如今的太女顾文静是个狠角色,在六国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如今越国在她的治理下比从前强上许多。
她虽割让三座城池给萧晚藜却也在燕国,齐国、赵国三国中各夺下一座城池,顾文静亲自率兵出征,越国将士军心大振。
短短数日内,越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边塞没有箫晚藜在,顾文静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无往不利。
这样一个人物来的信确实不能不看,信呈上来后,楚帝展开,脸色一变,神色复杂的看向萧晚藜。
“顾文静要割舍江九城给我们楚国。”
百官震惊。
“陛下,这顾文静是疯了不成,好端端的要把江九城给我们楚国。”席间有一御史困惑直言。
丞相按兵不动:“林御史,且听陛下说完。”
楚帝看着萧晚藜,举起盖着越国印鉴的信。
“越国顾文静的胞弟顾文宣倾慕萧爱卿已久,顾文静愿意成全胞弟,特以江九城和黄金万两作为嫁妆,求一个两国联姻。”
满座哗然,萧母震惊的望着楚帝手中的信,祁母则是凝眉不知在想什么。
“萧爱卿觉得孤应不应该答应。”
萧晚藜看着楚帝莫测的脸,微微一笑。
“臣乃是楚国的子民,而楚国是陛下的,所以臣全听陛下的,陛下若是不同意,臣也可为陛下夺得江九城。”
楚帝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萧晚藜,此前萧晚藜拿下越国三座城池和忘川城,这样的功绩在楚国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因此,三军有了不小的折损,听说萧晚藜也受了很重的伤,若再派她前去,难免有些不近人情。
她想要萧晚藜答应、又不想叫她答应。
她想要江九城,也想控制萧晚藜。
唯有叫萧晚藜跟皇室建立起真正的联系,才不怕她有异心,现如今她把她捧到了这么高的地方,若是就这样撒手,她如何能放心。
但若是她想要江九城,那便不能在将楚星尘嫁给萧晚藜,顾文静做了这么大的割舍,且顾文宣乃是一国皇子,自然不可能做小。
她也不允许楚星尘做小,楚星尘如何她无所谓,但楚星尘是她的儿子,给人做小便是在打她的脸。
萧晚藜神色未变,淡定的眉眼不含任何情绪。
就让楚帝矛盾去吧,她很清楚这位女帝,矛盾、既要又要。
就像在边关时,默认官员拖迟运送粮草希望她死在边关,一劳永逸,又希望她能拿下周边的城池,为她添砖加瓦。
多疑敏感,一定要嫁一个皇子与她,甚至还下蛊妄图控制她,可惜那蛊虫早便被萧晚藜捏成肉泥了。
一边怕天下人口诛笔伐,一边还要咬牙封赏她。
既做了却不敢认下,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她女帝的权威。
楚帝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容朕考虑考虑,众爱卿也可发表一下意见,萧爱卿有想法也可同朕说,说到底这也终究是你的婚事。”
大殿上顿时议论纷纷,有支持联姻的,也有反对的。
此时,丞相站出来说道:“陛下,越国此举乃是一件好事,这么多年,两国之间常有摩擦,若是能促成琼藜王和越国皇子的这一桩婚事,两国便可化干戈为玉帛,如此增进两国情意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据臣所知,越国以后就是顾文静掌权,顾文宣又是她唯一的弟弟,两国若是能成功联姻,那楚越之间便天然站在一处,在六国的地位更是无法撼动,虽说这般有些对不住小藜将军,但女子嘛,夫侍成群,多一个越国皇子也不影响小藜将军追寻心爱之人。”
丞相言辞罢,对萧晚藜拱手施礼,以表敬意。其目光微扫,落于一侧祁朝身上,心内暗叹。祁朝实乃楚国男子中的佼佼者,只可惜,他所中意之人太过出众。即便无她介入,恐亦难居正夫之位。如此想来,她也不算破坏他与萧晚藜的姻缘。
殊不知她的言论彻底的得罪了太女一党。
楚恬恬面色凝重,萧晚藜本是她欲拉拢之人,如今越国横生枝节,星尘便无法嫁与萧晚藜,君后与楚恬恬对视一眼,均知事不可为,即便心中再不情愿楚帝应允,也不能宣之于口,一切只能等待楚帝的最终抉择。
皇子坐席上,楚星尘的心从云端坠下,腰间香囊被他紧紧攥住,已变了形状,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楚帝,期盼她不要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