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正是深夜,张雨兰压低着声音,嘤嘤地哭泣,眼睛的泪水决堤般地涌出,眼眶生涩疼痛,流泪,也许是一种很好的宣泄方式,过了好一会,她才平静下来。
她泪眼朦胧的看了方玉花一眼,对方正关切地看着自己,好强的她吐露自己的心事:“方玉花,我回家去,遇到了一件让我十分痛苦的事……哦,不说这些还好,我简直一下接受不了,就又跑回广东这边了,当我清醒的认识到我这样太过冲动,回家了,也没有好好的陪伴一下我奶奶他们,我的心里又自责自己太小家子气,现在特别后悔,为什么不在家里和奶奶,还有弟弟他们过个团圆年呢?奶奶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说到这里,张雨兰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方玉花去搓洗了一下毛巾,回头递给张雨兰说:“既来之,则安之,奶奶有你弟弟在身边,你放心好了,以后,有时间再回去看她老人家也不迟。”
“唉,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张雨兰,我们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往好的一面去想,人们常说,生死才是人一生中的大事,其它的都是小事,你看,我和我男朋友今年都不回去过年呢,挤那个火车却挤怕了,不如就留在厂里过个年,也好休息一下,真正的给自己放个假。”
“方玉花,你说的也是,但我家里的奶奶,妈妈他们会为我难受的。”张雨兰在心里深深的自责自己给家人们带来了痛苦,一个订了婚的女子,被人悄无声息的开涮了,还有什么脸面哟?真是无地自容。
方玉花:“世上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你别给自己找罪受。”
“我提前两天请假回家,是被那个人催着回家结婚的,哪里晓得,人家已经结婚了,老婆都已经怀孕,方玉花,你说我这是不是要招天下人笑话?”
方玉花真诚的表明观点:“这样的人,你还要去为他掉眼泪?你的脑子进了水吗?早点忘了吧,这种人渣,给你提鞋都不配。”方玉花气愤的口水都喷到了张雨兰的脸上了。
“方玉花,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明白我要像你说的那样去做,但一时,真是让我无法接受,方玉花,你还记得张欣悦吗?”
“哎,你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说起她来,我就有气,成天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自己很了不起,不就是自己的爸爸当了个什么狗官,看把她膨胀成什么样子啦,咦,你怎么提起她来?”
“有些事过去了,我都不想再提了,高三上学期,我被选拔到松源市实验高中了,结果去报名时,才发现有她的名字,没有我的名字,她在暑假里告诉我,是她爸爸托人把她弄进去的,那我的名字怎么没有呢?连我的班主任老师都生气了,要我回到三中来读,我弟弟没有学费,我只好辍学,把学费让给我弟弟了。
我这次回去,还没有走进家门,我的邻居就告诉我说:你的男朋友被别人抢走了,我以为人家是在开玩笑,哪里知道真的是,和那个人结婚的是张欣悦……”
还没有等张雨兰说完,方玉花气得一拳打在床上,咬牙切齿地说:“她娘的,她真不知道,这世界上的丑值多少钱一斤,人家是订了婚约的,你还来插一脚,真是不要脸!”方玉花义愤填膺。
看到方玉花跟着生气成那个样子,张雨兰缄口不语。
方玉花:“那年我们同住一个宿舍,洗好的衣服挂在阳台上的绳子上,她张欣悦的白衬衫不知挨到了谁的牛仔裤,染上了蓝色,她硬说是我那条蓝裤子染上的,我的裤子都快穿破了,还在掉色,她污陷我,让我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我赔了她一袋洗衣粉,才算完事,我劝你忘掉那些烂人烂事吧!那个人娶上她张欣悦做老婆,以后有他好果子吃,你等着瞧。”
张雨兰仍然不语,眼里满是悲伤,她就像一个刚吃过别人给她糖吃的孩子,还在回味着心头珍藏的那份甜蜜和快乐,如今面对失去,惆然万分,命运之神的利剑仿佛刺碎了她的心脏。
“张雨兰,我是非常佩服你的,读书时,你勤奋刻苦学习,到外面来打工,你又勤劳上进,我劝你不要在这件事上,劳心费神,茫茫人海,如鱼过江,谁能为谁停留摆尾,冥冥天意里,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有的女孩子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快,难不成,你要做新时代的祝英台,死在爱情的坟墓里?”方玉花又是一通劝解。
“这一点,我懂,但我心里特别难受啊!从来没有这样过。”张雨兰的声音微弱,显得十分无助。
方玉花来到她的床头,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说:“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让你的元气恢复上来,你会发觉这些都是鸡子拉尿打湿柴禾的小屁事。”
正如张雨兰预料到的,当丁永红把张雨兰回广东的事,告诉丁永凤时,丁永凤心疼不已,说:“兰兰,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我可怜的孩子啊,怎么要遭受这些倒霉的事?”
丁永红细声安慰:“姐,我看兰兰不会有什么事的,她很有骨气,把刘家送的那些礼物和钱,她都退还得干干净净。”
“她这样做就对了,我们的脊梁骨才挺得直,菩萨保佑,我兰兰平安无事,她大老远的回来,去年为她的爸爸闹心,今年又出这样的幺蛾子,唉!”丁永凤为女儿的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