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让人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张雨兰蹲在精索皮具厂的大门外,她希望中午下班时间,方玉花能从厂里面走出来,她渴望能进精索皮具厂去做一个手袋车位。
听说精索皮具厂有1000多人,要找到一个自己熟悉的人,简直就似大海捞针。
中午12点,精索皮具厂的员工从大门里涌了出来,全部都是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他们要到旁边的饭堂里去吃饭。
张雨兰站在大门外,紧紧地盯着每一个从厂区里走出来的员工,直到最后没有人再从里面走出来,张雨兰失望的摇了摇头。
她恳求大门口的保安说:“帅哥,麻烦你帮我问一下方玉花这个人,好吗?她是做车位的。”
那身着保安制服的保安,瞟了一眼张雨兰说:“我们厂的车位有八百多人,我跟你上哪里去问?”
张雨兰低声下气的恳求说:“帅哥,麻烦你了,方玉花她梳的是一个短发,波波头那种,她很爱笑,是湖北人。”
那个时代还没有手机这种通讯工具,要想在一个大厂里找一个人,真是很难找到。
那保安没好气的说:“你自己在这里等一下看看,他们都要出来吃饭的,我到哪里去找那个人呢?”
张雨兰咬切齿的轻声骂了一句:“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连说一句温软的话都像要死人一样。”
她低着头在精索皮具厂门口踱来踱去,踱来踱去。那些吃完饭的员工又匆匆的回到了厂区里面,张雨兰在那人群中不停地搜索着,希望能看到方玉花的人。
一阵叮铃铃铃的铃声响起,上班时间到了,精索皮具厂的员工又回到车间上班了。
张雨兰这才感觉饿得不行,她来到马路对面的一家桂林米粉店门口,问正在洗餐具的老板娘说:“老板娘,你这里的炒粉小份的多少钱一份?”她的手里钱不多了,这时,她真的有点后悔,怎么不把刘三福给的那钱带一点在手上方便用呢?自己真是太老实了,没有一点自私的心理。
老板娘板着脸回答说:“我都准备收摊了,要炒一个小份的米粉,三块啦。”
老板娘说完,啪的一声又打开了炉灶,抓起一小撮米粉在锅里炒了起来,这个世界上的人,有好多人是势利眼,碰上那些有钱人,眉开眼笑,见到一个吃小份米粉的人,老板娘就这么阴阳怪气的。这种狗眼看人低行为,更激起了张雨兰奋斗的激情。
在精索皮具厂的门口,有一张招聘的红纸,上面写着要招一名手袋指导工,要求:有五年做手袋指导工的经验,能按图纸,做出新款样板。
张雨兰对这个职位有些心动,在升明厂就有过这样的事例,有一个叫阿云的广西女孩,到升明厂里来考车位没有考上,她就进了升明厂旁边的大森玩具厂,做了一名喷油工。
后来,升明厂喷油部招主管的时候,阿云就到升明厂里来,考上了喷油部的主管。这些都是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很励志的真人真事。
在升明厂里,陆传芬为了张雨兰,到写字楼里说了很多好话,说到伤心处,她都为张雨兰流下了悲伤的泪水。但厂里人事部的人说:“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改变了我们的厂规。”
今天已经是正月十三了,这些天来张雨兰都是找一个小旅馆住宿的,每住一个晚上要15块钱,吃的是刘三福要她带来的那些吃的东西,她把钱尽量的给弟弟和奶奶多留了一点,自己的手上只留了一点车费钱,她想自己到这里来,只要动手做起工来,就会有钱花的。
哪知升明厂给了她当头一棒。
太阳都快下山了,张雨兰鼓起勇气走到精索皮具厂的保安室门口,对里面的保安说:“帅哥,麻烦你带我去见工吧,我去考你们厂的车位指导工。”
“啊?你有没有搞错啊?你也能考车位指导工?”那个年轻点的保安眼神里满是鄙夷的问。
“是的,我想去考车位指导工,让我进去试一下吧。”张雨兰恳求的说。
“你今年才多大?人家是要有5年的工作经验的。”
“走,我带你去试吧。”旁边一位年长一点的保安大叔说。
张雨兰跟着那位保安大叔来到了2楼的车间,保安大叔上前对车位主管说:“邓主管,这位美女是来考指导工的。”
车位主管邓大华抬头看了张雨兰一眼,问她:“你有5年车位指导工工作经验吗?”
“请问主管,你们是要车什么样的手袋,你可以拿一个让我做给你看,好吗?或者是看图纸车个样板也可以的。”张雨兰从容的回答说。
“你看起来还很年轻,工作应该没有几年吧?我们精索皮具厂的材料都是很贵的,是真皮来的。”邓大华有点不相信的说,因为这几天来车间里见工做指导工的人,他见的多了,有的在手袋厂工作了10来年,在这里也没有考上的。
看到张雨兰那坚定的眼神,邓大华才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
他带张雨兰来到一台平车面前,并找来材料,要张雨兰做好一个成品给他看。
张雨兰看着那一张张的真皮材料,心里有些发慌,生怕做坏人家的材料,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慌心理,看了一下那些裁片,动手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