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兰一大早沮丧地回到家里,丁永凤正在厨房里做早饭,她见张雨兰耷拉着脑袋走进屋里,她走过来,在张雨兰耳边轻声问道:“兰兰,没有借到钱,是吧?”
张雨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妈,我外婆昨天晚上塞给我二十块钱,今天早上我舅舅给了我一百块钱,说这钱不用还了,好像是背着我舅妈给的,就这样,总共才凑了一百二十块钱,唉,谁叫我只有这么一个舅舅呢?借钱好难啊!”
丁永凤听了女儿的话,连忙眨眨眼说:“难啦!真是太难啦!你爹的伤口有点发炎,天太热,他也是不听话,不在医院里待着,等好了再出院,不好吗?”丁永凤说着话,回到锅边搅了一下锅里刚烧滚的米粒,张雨兰来到灶台后边帮忙添柴。
丁永凤搅了两下锅里,又到案桌边切青辣椒,低声说:“这个大伢子特别爱吃青辣椒的,闹出这事,他还得在派出所里呆几天,才能出来,我一个当后妈的,管教严了,别人会说我这个做后妈的狠心,管教不严,别人又说,到底不是她亲生的,都不怎么管教孩子们,一想到这些,我就想吃点老鼠药,死了的好……”
张雨兰听了,不高兴地说:“妈,您别听人家的议论,您做到心中无愧就行了,我今年马上上高三了,再过几年,等我大学毕业了,就让您们享福,您不要被眼前的困难吓倒,有这么一句话:你从这个窗口向外看,你看到的是地上的泥土,还是天上的星星?妈,我们要看向星星,星星过后就是黎明和阳光。”
丁永凤听了女儿的话,她切好青辣椒,直起腰来,说:“兰兰的话,听了让人舒坦,我每时每刻都盼望着你们长大成人哩!”
这时,周光有起床走到堂屋里,张雨兰起身给他打了一盆洗脸水端过去说:“爹,听妈说您的伤口有些发炎了,您就不要乱动,等伤口愈合了再下床。”
周光有一边洗脸一边问:“兰,你到你舅舅家借到钱了吗?”
张雨兰抿了抿嘴,说:“舅舅家刚买了电视,没有什么钱,我才借了一百二十块钱回来。”
周光有听了,脸色一下很难看,说:“唉,那也是没办法了,只怪这个大伢子太不听话。”张雨兰安慰说:“爹,你不要生气,慢慢的他长大了,就会懂事起来的。”
说完,张雨兰见周光有已洗好脸,又连忙帮周光有把洗脸水倒掉。
张雨兰他们一家人刚吃完饭,周元平就从姑姑家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说:“爹,我才借了四百多块钱呢,姑姑都是找别人借来借去,总共才借了这么多钱。”她说着,盯着父亲的脸色看,末了又咕哝一句:“就是哥哥太不听话,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借钱太难了,人家问我们什么时候还上,我都说不上来。”
丁永凤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总共才借到了伍百多块,家里还有几十块钱,凑到一起也才六百块钱,想到这里,她感到脊背发凉,他们家附近的邻居,她是知道底细的,因为自家穷,别人都懒得搭理,更别说找人家借钱了。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丁永凤站起身来说:“我去河边,你们小姨那里去一趟看看。”丁永凤口中的那个小姨是她的堂妹丁永红,她俩关系相处得不错,看能不能想到法子?
张雨兰支持说:“妈,那您就去看看吧,家里的事情我来做。”
周元平把借到的钱,递到父亲周光有的手上,周光有接到手里,一张张认真的数了起来,张雨兰也把自己借到的那一百二十块钱递给了周光有。
周元平有点不满意的说:“姐姐,你跑一趟才借了这么一点。”
张雨兰无奈地说:“舅舅家刚买了电视,手头上没有钱。”说完,她就去喂猪了。
快到中午时,丁永凤才回到家里,丁永红也跟着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小伙子。
只见那个小伙子一副很诗文的样子,张雨兰很客气地给小姨丁永红倒茶递水,也给那小伙子递上了一杯茶,她不好意思的问:“请问这位是……该怎么称呼?”
丁永红急忙接话说:“这是我一个人好的儿子,叫刘三福,我今天带他过来,是想让你们俩个认识一下的,兰兰,你也不小了,能帮你妈分担一下困难,就分担一点吧!人家刘三福的家庭条件很好,爸爸是在食品公司里上班,妈又是村里的会计,家里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兰兰以前到我家里玩时,刘三福就见到过你,对你的印象蛮好的,不知兰兰你意下如何?我和你妈虽说是堂姐妹,但我们比亲姐妹还亲,我对兰兰也像对我自己的女儿一样,我不会害你的。”
张雨兰听了丁永红的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向母亲丁永凤,今天早上,自己还和母亲说到要考大学的事,还说等她大学毕业之后,要让母亲他们将来过上幸福的生活……现在,却带来一个陌生的小伙子,同自己相亲?她一下子恼羞成怒,这简直是要把我张雨兰当商品卖出去,换些钱来给周元富补豁子。
泪水一下涌了上来,她冲进卧室,“呯”的一声,把门摔得震天响,她倒在床上,大声哭泣:“我还要去读书的!我还要去读书的!你们太欺负人啦!啊……啊……你们真狠心啊,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我才十七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