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已经大亮,大战之后夹杂着火药味道的硝烟和着飞扬的尘土弥漫在半空中久久都无法消散,整个医院上空中灰蒙蒙的一片,仿佛一只厚重的灰色铁锅沉沉的罩在了医院上方,连阳光都无法穿透进来,气氛压抑的叫人心底发慌只想大喊大叫。
从窗户看下去正好是医院的停车场,入眼是一片破败狼藉满目疮痍,破碎的桌椅板凳残肢散落一地,数辆被烧毁的汽车残骸面目全非,停车场一个角落里横七竖八的堆放着数十具的尸体,几个灰头土脸脚步沉重的士兵正在将尸体往角落缓缓搬运,看他们的衣着颜色还有装备应该是政府军的士兵。
“真等着乌玛的人过来救咱们啊?”金万祥一瘸一拐的过来靠着窗户另外一边的墙壁,学着沐白的动作朝楼下打量了两眼后开口。
“不然呢?楼下不晓得埋伏了多少人!咱们一出去说不定会被人射成筛子——”沐白收回视线,落在金万祥身上一副认真询问的口气问:
“难道你想变成筛子?”
“…不想!”金万祥坚定的摇头,他不想死更不想被子弹射成筛子全身漏风的死掉。
“离开这里后曹禺护送你回苏黎世,回去之后代我跟外公说声抱歉,等他气消了我再回去陪他品尝他酿制的红浆果酒——”沐白老神在在的说。
外公一直以来都很反对他做军火生意,更不乐意看他跟手下那一帮雇佣兵混在一起,这次他偷偷离开苏黎世时怕被外公阻拦还叫人屏蔽了整个庄园的通讯,这次外公肯定气的不轻啊!
“小七爷,我…能不能先找个地方养伤啊?毕竟我伤的真的挺重的,等…伤好之后我再回去跟老爷子负荆请罪,你看怎么样啊?”金万祥摸摸鼻子好声好气的跟沐白打着商量。
他还帮七爷说好话?!他自己这一关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通过好不好?
他瞒着老爷子加入海鲨替七爷做事就算了,完了还把自己弄成如今这副鬼样子,最重要的是还要小七爷亲自冒险过来救他,然后还陷入了如今的危险境地……唉,老爷子肯定会揍死他啊!
“咱俩肯定得回去一个吧!要不然外公会以为咱俩都出了什么意外……”沐白直视着金万祥,说的非常有理有据:
“金诚传消息说贺知非伤的很重,大概只剩半条命了,我得去接应他,所以只能你先回苏黎世让外公看看你安然无恙,让他放心!”
总得有一个人回去承受外公的怒火吧!
沐白觉得还是金万祥回去比较好,就金万祥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外公应该不会太为难他吧!
“我……”金万祥还在极力为自己做最后的争取:
“我跟七爷你一起去接贺知非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不是,我得跟着你保护你啊!再说…诺卡斯如此坑我,我还得找他算账啊……”
“祥哥,你是在跟我说笑吗?”沐白丝毫不给面子的笑出声,视线凉凉的在金万祥身上来回打量几圈:
“就您目前这身体状况,遇到危险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啊?回苏黎世好好养伤去吧祥哥,别给我添麻烦了谢谢——”
“……”金万祥冲沐白呲牙无话可说的闭了嘴。
“七爷——”曹禺大步回来,人未到大嗓门已经传了过来。
“如何?”沐白走回来重新在台阶上坐下。
“廊桥确实被人做了手脚,其他几处能下楼的应急通道我也都检查过了,全部被人为破坏了……玛德,拉恩这是铁了心想要困死咱们!”
曹禺恨恨的将自己查勘的情形给沐白详细说了一遍,其他人也认真听着,越听众人的脸色越沉重。
“实在不行咱们用绳索沿着窗户攀爬下去!”一个雇佣兵小小声提出建议。
“那是明晃晃的活靶子!叛军队伍里说不定也有狙击手,一枪一个不要太爽啦——”金万祥有气无力的给他泼凉水。
沐白右手手指在曲起的膝盖上轻轻敲动着,他脸色平静不见丝毫的慌张和紧张,冷静地分析道:
“廊桥肯定是不能用了,从窗户攀爬下去太危险,这些都pass掉!这些我们能想到的下楼办法叛军应该也能够想到,所以,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路——”
“别的路?”金万祥疑惑地自问自答:
“廊桥被破坏了,绳索下楼太危险,还有什么路可以下到一楼啊?总不能真在这儿等着乌玛的人来救吧?会不会有点儿丢人啊——”
沐白瞥了一眼金万祥没理会他的话,他抬手指了指三楼某一处说:
“那里,能不能用炸药炸开一个缺口,咱们利用绳索直接下到一楼——”
几人顺着沐白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时半会儿都没说话,都在思索着可能性。
“这……这也太危险了吧!”丁武马上表示反对:
“七爷,那种地方绳索不好固定,万一不小心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实他担心的是他们家七爷独自根本完不成那么高难度的动作,七爷虽然有跟他学功夫,可是没学过高空攀爬啊!
“危险也得试一试吧,咱们时间不多了,万一叛军炸楼咱们就真成瓮中之鳖了!”曹禺抹把脸粗声粗气的开口。
“我觉得只要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