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嫔看向二人。
他们皆是一脸认真。
不像是在逗她。
“真的是……千年后?”尤嫔震惊后还是选择了相信。
“对。”苑楹温声解释道:“上次给您带的药贴就是千年后的药。”
尤嫔想起那奇怪的包装和强劲的效果,心中对苑楹来自千年后这个说法越发相信起来。
“那你要如何回去呢?”尤嫔担忧地问。
“任意推开一扇门,就回去了。”苑楹道。
尤嫔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刚刚到偏殿的时候,苑楹一直站在原地等着她先开门。
“阿娘,今日让她回去休息吧,我给您解释。”司鸿景在一旁道。
他看苑楹脸上的妆都没卸就知道她肯定是忙完立刻就来了,定是极为疲惫。
尤嫔听着司鸿景语气中的疼惜之意,眼中的惊讶瞬间就被笑意所取代。
“好。”尤嫔拉着苑楹的手,说喜欢她,让她有空常来,就放她离开了。
苑楹拉开门。
尤嫔看着殿外的景色,还是同往日一样毫无变化。
她刚想问苑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就见苑楹凭空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尤嫔惊得腿脚一软,连忙抓住司鸿景的胳膊稳住身形。
“这……这太神奇了!”她叹道。
“是啊,儿子第一次去她那里时还在想,阴曹地府原来这般明亮。”司鸿景回想到那天的场景,唇角不自觉流露出几分笑意。
尤嫔听到司鸿景的话,却是有点心疼。
他会这么轻易地相信自己是去到了阴曹地府,只能说明他当时的情况定是很危险。
不过……
司鸿景没提起,尤嫔只当不知,只是笑意有点勉强,突然没头没尾地问:
“是她,对不对?”
司鸿景一愣。
他看向尤嫔,见她带着打趣的表情,就知道他娘什么都知道了。
“是。”他干脆地承认。
“真好,她是个好姑娘!”尤嫔欣慰地道:“娘一直担心你遭受那么多非议和痛苦,只怕不会轻易和人交心,最后万一孤独终老可怎么办,现在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司鸿景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道:
“她告诉我,我命由我不由天,命格之事错的不是我们。我无需因为这件事而觉得自卑羞愧。”
“她说……我是一个很伟大、很值得敬佩的将军。”
尤嫔在知道苑楹是司鸿景喜欢的姑娘后,心中一直有层隐隐的担忧。
她怕苑楹会在意这件事。
景儿性子敏感,好不容易愿与人交心,若因为这件事失去所爱,只怕就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此时听到司鸿景的话,尤嫔面上笑容更盛,叮嘱道:“楹楹真真是个顶好的姑娘,你以后可万不能辜负她。”
司鸿景多郑重地点头。
可尤嫔却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眉宇间尽是忧虑。
“阿娘,怎么了?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尤嫔摇头:
“可她来自千年后,你们两个……真的能在一起吗?”
尤嫔这话一出口,司鸿景就沉默了。
半晌,他才闷声道:“这就是儿子至今未曾表明心意的原因。”
尤嫔还以为司鸿景是太过腼腆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可却未曾想过最深层的原因是这样。
她看着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儿子,心中泛起酸涩。
这孩子太苦了。
真不知老天为何要这般折磨他。
给了他这样的命格,让他从小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给了他希望,却很有可能是更深的绝望。
尤嫔把那些‘儿大避母’的礼教全都抛到脑后,忍不住抱了抱司鸿景,轻轻拍了拍他宽厚的背部以作安抚。
司鸿景瞬间僵住。
这是他日思夜想念了很多年的拥抱。
他记得幼时份例被克扣,冬日没有炭火,阿娘就整宿整宿地抱着他取暖,给他讲故事,给他唱歌。
这是他在京城所有痛苦的回忆里最幸福的时光。
因为有母亲在身旁。
而现在,这拥抱却与他记忆中完全不同。
记忆里,阿娘的拥抱那么暖,那么坚实,似无坚不摧。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阿娘竟是这般矮小瘦弱。
司鸿景愣了半晌,才回抱住尤嫔。
他宽厚的臂膀将母亲揽在怀中,犹如将母亲纳入他丰满的羽翼之下,密不透风。
现在,轮到他来做阿娘无坚不摧的盔甲了。
“有我在,娘不必忧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司鸿景声音沙哑地道。
尤嫔忍了许久,不愿在司鸿景的面前落泪,怕他心里不是滋味。
可此时,泪水决堤,她终于抱着自己思念了十多年的儿子痛哭出声,将心中的苦闷与担忧宣泄而出。
母子二人相拥而泣。
珠珠把皇上赏赐的东西整理好回来就见到眼前这一幕。
她红着眼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上前打扰。
司鸿景怕尤嫔情绪太过激动,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