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鸿闻言,抬头望向掌柜,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那就这样定了,掌柜的。不过,明日你们过来收粮时,请务必多带些人手,我家中的粮食数量不少,搬运起来恐怕需要些力气。”
掌柜连忙点头应承:“林叔放心,那是自然。我们一定会做好充足的准备,确保收粮过程顺利无阻。”
这时,林文儒在一旁轻声唤了声“哥”,似乎有话要说,但林文鸿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掌柜见状,又补充了一句:“林叔,还有一事需得提醒您,此事还望您切勿声张。这粮食乃是贵重之物,若消息走漏,恐生事端。”
林文鸿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掌柜的放心,我林某人虽是一介农夫,但也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此事定当守口如瓶。”
言罢,林文鸿对掌柜说道:“掌柜的,那我先走了,家中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
掌柜连忙客气地说道:“林叔,我送您一程。”
林文鸿本想推辞,但见掌柜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坚持。
于是,掌柜亲自送林文鸿、林文儒以及同行的林墨三人走出屋子。
刚走出屋门,便见店内正有顾客在买米。
一个妇人怀抱着一个粉嫩可爱的孩子,正焦急地向伙计询问掌柜的去向。林文鸿见状,连忙对掌柜说道:“掌柜的,你店里还有客人,就不必再送了。”
掌柜微微一笑,道:“无妨,林叔慢走,改日再叙。”
说完,他便转身向客人走去。
林文鸿三人则沿着街道缓缓前行。
林墨突然对林文鸿说:“爷爷,我明白了。”
林文鸿笑着问林墨:“哦?三郎,你明白什么了。”
林墨回答:“我明白您为何给朱管家说明日要来交税了。”
一旁的林文儒笑着问林墨:“豆子,那你说说看,你爷爷为什么这么做?”
林墨点点头,抬头看向林文鸿,小声地说:“爷爷,我猜测您这样做,是因为明日打算卖粮。”
林文儒听了林墨的话后,点了点头:“咱家豆子真聪明。”
林文鸿微微一笑,赞许地看着林墨,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林墨和林文儒,语重心长地说:
“三郎,你能想到这一层,已经很不错了。那你知道爷爷这么做的目的吗?”
林墨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感觉无论交租还是卖粮,那个先,那个后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林文鸿缓缓踱步,似乎在回忆着些什么,然后继续说道:
“一来,正如你所想,我们今日来交税,运这么多粮食,别人见了只会认为我们家人丁兴旺,牲畜众多,所以交的税多。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因为我们种的地多而心生嫉妒,眼红我们的收成。”
林文鸿语重心长的说:“在在村里啊,有时候太过显眼并不是件好事,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林文儒在一旁听着,也不禁点头表示赞同。
他看向林墨,鼓励道:“豆子,你爷爷说得对。做人做事,都要懂得低调,这样才能在村里和睦相处。”
林墨认真地点点头,似乎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他继续追问:“那二来呢?爷爷,您还没说第二个原因。”
林文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二来,这么多粮食放在家里,确实是个隐患。粮食是宝,人人都爱,但世间险恶,牛鬼蛇神诸多。若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引来贼人觊觎,那可就麻烦了。所以,早点脱手,既能给家里腾出地方放剩下的粮食,又能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说到这里,林文鸿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他抬头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继续说道:“这三嘛,大后日杜家来收租,咱家得还得交几十石的粮食。若是今日一口气悄咪咪的交完,不让村里人知道,长舌妇们就会乱嚼舌根,说咱们跟杜家关系好,不用交租。时间一长,人云亦云,对咱们家的名声可不好。”
林文儒接过话茬:“所以啊,咱们今日没有全部都运送过来,也是为了让村里人看到,咱们家也是按规矩办事的。”
林墨听得入神,他没想到这简单的交税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考虑和策略。
他忍不住又问:“那爷爷,还有其他原因吗?”
林文鸿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当然还有。咱们来杜家先交的稻子,是因为稻子值钱,这也是为了防止路上出什么差错,不好交差。”
林墨点了点头,继续听林文鸿道:
“我们今日自己去交一部分,既是提醒杜家来收粮,也是给杜家留个好印象。毕竟,杜家作为地主,对佃户们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林文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故而,大后天杜家来人时,看到咱们交完税租后余粮不足收成的一半,他们才会放心,认为咱们没有私藏粮食,这也算是咱们家的一种自保之道吧。”
林墨不解的问:“可是咱们本来就没有藏私啊,他们自己也会提前算好要收多少租子呀。”
林文儒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缓缓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