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治,我自己就能好,好了,你的表现我已经看到了,走吧。”
梅若林皱皱粉粉的小鼻头,从翠萍怀里抬起头来,奶气得声音有点沙哑,她决定为了让这副身体健康成长,把所有能力给封存起来。
弱小的肉体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小裴炎愣住了,老大夫看到说话如此流利的小婴儿,震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顺便从裴炎手里挣脱。
他连胡子都来不及抚平,三两步就迅速走到翠萍身边,伸手就要捏梅若林的下巴打量清楚。
“你是谁,真是婴儿?谈吐怎如此清晰……”
抱着梅若林的翠萍身体一缩的躲开。
“你快住手,我家小姐不喜欢别人碰……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羞不羞,小姐年纪小也是金贵的女儿,那容得你碰触我们小姐。”
老大夫尴尬的缩回手,一甩袖子倨傲的哼道,“去去,别打扰我其他的患者,你们快走,小婴儿会说话算什么,老夫一生见人无数,什么样古怪的人没见过,不过就是聪慧些的孩童,过早开了口罢了,你们快滚。”
翠萍可不惯他,呸了一口大骂,“不要脸的庸医,治病还挑人,患者遇到你比见到阎王爷还要倒霉,你迟早会有报应。”
老大夫气得差点跳起来,“你你住口,你这妇人住口……老祖宗说得对,唯小人跟女子难养也……女子无口德,那个男人会要你。”
“我呸,我没口德,你就是没品没医德的软蛋,哼,老娘我就是寡妇……只有我选男人的份,那还轮到男人来要我,老不休的臭东西,我呸,我们走。”
离开医馆后。
小丫鬟跟淑玲都敬佩的看着她,这世道,女人抛头露面都会被骂不检点,最怕就是有人说自己无德不守妇道。
就那几句话,能让人被口水沫子淹死。
她竟说出口?
“嬷嬷,你……太厉害了……”小丫鬟红着脸兴奋得直拍手,“你怎么说得出口的,羞死人了……”
淑玲也含蓄的笑道,“翠萍嬷嬷胆子真大,要是我,可不敢……”
翠萍随意笑了下,黯然的叹口气,“我是乡下人,不懂什么学问,也守不了你们城里人的规矩……你们是脸皮子薄,说不出来,我在乡下什么话都能骂得出来,在乡下,没有男人,就得像豺狼虎豹一样凶,才不被欺负。”
很快,三天后的傍晚他们终于到了银钏。
银钏是楚国跟魏国交界边的寒热之地,夏天热得死人,冬天冻得死人,曾是历代朝廷关押重犯送炮灰的地方,渐渐形成了现在的城镇。
所以,这里民风非常彪悍。
现在不打仗了,两国来往的商人让这里很是繁荣。
银钏周围全是连绵不绝的险峻大山,一眼看不到头的暗沉,使人心情暴躁阴暗。
这才刚刚入了夏,所有的植物便都耷拉着头,地面热气腾腾像蒸笼,众人抹着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
连马匹也不愿意走路了。
直到烛火初上。
几人才累得半死才爬到半山腰上的彗心寺。
彗心寺的白心方丈看了看手里的信件,抬头注视着那个长得粉嘟嘟的女娃,“你就是柳家的小姐?”
翠萍立马恭敬的半弯腰回答,“是是,是我家小姐,已经二个月了。”
白心方丈上上下下的打量梅若林,这孩子面如圆月,眼神清明伶俐,长得可爱漂亮,怎么看都不像惹灾引祸之辈,想到信中好友交代,他叹口气,“善哉,善哉,竟然如此,那就按你家老爷的意思办吧。”
接着他收起信,继续道,“我跟你家老爷是多年好友,即然他把小姐托付给我,我也不能拒绝,小姐虽年幼,却是女儿之身,不能在我这寺庙修行,老衲这就派人送你们去山下的彗心庵吧,那里的师太是老衲研究佛法的友人,她们会照顾小姐的。”
众人没有意见,本来也是这个理。
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众人就被一个小和尚给带到山下一座小小又偏僻的彗心庵去了。
这边,白心方丈又拿出柳师宣的信看了看,盯着众人离开的背影摇摇头,柳老爷的心真够狠的,明知他是出家人,不可杀生,却在书信里交代,让他找个机会除掉这个亲生的孩子,他现在年纪大了,心也慈了,早不做那些勾当。
不过,小娃娃年纪小,那需要特意找机会,这么小的孩子总会生病,或意外死的。
柳老爷也太谨慎了。
还特意写了交代,当他是什么人?
他拿着信封随手一掏,一张三百两的银票就落到手心里,是遍布全国万银商号得银票。
彗心庵的住持老尼姑看到梅若林热情接待,不过这个时候,梅若林已经半眯着眼睛快睡着了,封印力量后,她清醒跟睡觉的时间逐渐和正常婴儿没区别,一整天的时间就是睡觉吃饭上厕所。
才两个月的人,她不用劳累得跟条狗似的,事事都管,只要不是关于性命的事,都让翠萍们自己处理。
“这就是柳家的小姐?长得真可人,以后大了还不知美成什么样,你们就放心的住下吧,柳老爷是个通透大怀的人,舍得把亲女儿送来修行,阿弥陀佛,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