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气殷谆懦弱不争气,可他从没想过,殷谆变成现在这样,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爱卿,贞王李弘企图罢黜朕,又与川、桓等强国串通一气,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殷谆落座后,眼巴巴地看着唐寅。平时他忌惮唐寅,害怕唐寅,但在关键时刻,所能指望和倚仗的也只有唐寅。
“呵呵,乱臣贼子,犹如跳梁小丑,不足为虑,陛下也不必为此事担心。”唐寅说得轻描淡写,可殷谆却是冷汗直流。
殷氏皇朝若是在他的手上断送,那么他就是昊天帝国两千年来的第一罪人,即便是死,都无颜去见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爱卿啊,李弘有川、贞二强做后盾,又有桓、安等国拥护,若是……若是他真在上京称帝,朕鞭长莫及,阻止不了啊!”
“陛下是当今唯一天子,也是唯一的正统,这一点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臣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李弘之流,难以长久。”
唐寅根本不说实际的东西,拉东扯西,全说一些虚无缥缈空话,毫无实际意义。
“朕……朕的意思是,如果李弘真的称帝,朕要如何应对?爱卿你又是如何打算的?风国又有何行动?”殷谆也有些急了,不再给唐寅转弯抹角的机会,直截了当地发问。
弹了弹手指,唐寅满面轻松,无所谓地说道:“如果上苍真要我昊天改朝换代,那也是大势所趋,臣绵薄之力,改不了天命,所以,陛下还是和臣一样,顺应天命,顺其自然吧!臣还是那句话,公道自在人心,帝位非李弘之流所能觊觎。”
说来说去,还是等于没说。他一边要殷谆顺应天命,一边又说李弘成不了气候,听的众人云山雾罩,猜不出来唐寅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唐寅当
然不会在朝堂上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些皇廷大臣,谁知道有多少人和川、贞等国暗中联系,自己的真实心意,现在还不宜让川贞等国察觉。
他不想说实话,只用虚话和空话来搪塞,殷谆也拿他没办法,最后又问了几句,依旧得不到唐寅确切的答复,身体不适又心情烦乱到极点的殷谆便草草的宣布退朝了。
众臣相继离开,当唐寅要走的时候,留在大殿里的雅彤突然开口说道:“风王殿下!”
唐寅转回头,不解地看着她。他和皇后算这次也就见过两回,而且从未谈过话。
雅彤款款走到唐寅近前,扬首正视唐寅的双目,说道:“按理说,朝廷的政务,本宫不应也无权过问,但现在形势危急,有些话,本宫不得不说。”
唐寅蹙了蹙眉,拱手说道:“皇后有话请讲。”
雅彤正色说道:“既然当初是风王殿下把陛下接到风国,现在有人在上京作乱,欲谋朝篡位,风王殿下不能置身于事外,坐视不理。”
唐寅淡然一笑,含糊不清地说道:“诸事皆有天命,许多事情,不是臣想管就能管得了的。”
“难道风王殿下当真忍心坐视陛下被废?”
“若当真如此,也是天命所归。”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想不到风王殿下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忠心何在?还有何资格自称国之栋梁?殿下头顶护国公的爵位,难道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雅彤一连串的质问,把唐寅也问的哑口无言。他并不知道皇后雅彤竟然如此牙尖嘴利,强势刁钻,和殷谆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也直到这时,他才正视雅彤这个人。
身为皇后,她的容貌并不艳丽,但却端庄秀丽,是让人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的那种。
唐寅凝视她一会,深吸口
气,点点头,说道:“皇后所言极是,臣,受教了。”说完话,他再次拱了拱手,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本宫本以为风王殿下是众王之中的豪杰,看来是本宫错了,风王殿下也只是个贪生怕死之人。”雅彤冲着唐寅的背影沉声说道。
如果不是心中早有打算,唐寅可能真被她的话激怒,即便如此,他向外走的身形还是明显的顿了一下,不过他并未停留,继续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唉!雅彤惆怅地叹了口气。她所能做的只有这些,唐寅不为所动,她也再无办法。这就是人在矮檐下的处境。
唐寅离开大殿,打算返回王府,刚走到皇宫的大门口,忽听身后又人高声叫他。“风王殿下——”
声音熟悉得很,唐寅回头一瞧,只见远处急匆匆跑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殷柔的侍卫长肖敏。
他立刻停下脚步,等肖敏跑到自己近前,笑问道:“小敏,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肖敏喘了两口气粗气,说道:“是公主要见你。”
哦?唐寅心中一阵悸动,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两人就再没有见面,自己回都三个多月了,殷柔总算是主动叫人请他前去。
可转念一想,他心头的喜悦又瞬间熄灭大半,殷柔这个时候请他过去,恐怕十之八九是为李弘的事。
即便猜到了殷柔见他的意图,唐寅还是不忍拒绝,点头应了一声:“好。”
在华英殿里,唐寅见到许久未碰面的殷柔。看上去,她比自己印象中的模样又瘦了一些,身上的衣裙也显得宽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