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众人,瞧着事态平稳,也都下了马车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话。
孟白见状,立刻往前一步,尽职尽责地将姜令芷护在她身后。
二夫人顾氏激动地冲着孟白道谢:“唉哟,方才真是吓死人了!多谢姑娘您出手相救。”
姜令芷无意细说萧景弋的情况,只道孟白是狄青狄红安排过来保护她的暗卫。
顾氏更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到底是景弋培养出来的手下,一个个的身手利落着呢。待回去了,二嫂定要好好奖赏他们才是。”
姜令芷扯了扯唇角,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全凭二嫂做主。”
一旁的陆氏则是铁青着一张脸。
她见姜令芷不仅好端端的没被坠崖摔死,还不知道从哪搞出来一个保护她的暗卫来,又是恼恨,又是心虚。
恼恨下次朝这个贱人动手只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有心虚不知道这次王嬷嬷行事时,这什么狗屁暗卫有没有瞧见些什么,会不会把她给牵连出来。
正揪心着呢,又听到姜令芷说出“做主”那两个字。
她到底没憋住,拿话刺她:“四弟妹还真是会见风使舵,殷勤得很。
闻言,姜浔那个暴脾气就忍不住了:“大夫人这说的什么话?若不是你自己个儿缺德,失了掌家权,这会儿我妹妹定然也会对你殷勤几分。”
他和姜令芷心知肚明,今日惊马坠崖一事,跟陆氏脱不了干系。
而如今,这个杀人凶手,非但不躲着藏着遮掩,还敢光明正大地出演讽刺,这叫人如何能忍?
他转头又瞧着二夫人顾氏:“二夫人,今日一事,还望国公府回头好好派人查查,别是那有心之人,恼恨我妹妹,故意想行凶杀人吧?”
“姜二公子!”陆氏气得涨红了脸。
“姜浔,你住口!”一直沉默着姜泽的终于开口,他皱眉呵斥了一句。
似是不满姜浔对陆氏如此不敬。
姜泽转而又向陆氏一拱手:“大夫人莫怪,舍弟出言无状,我待他向夫人请罪。”
陆氏眼珠子转了转,上下打量了姜泽一番,脸上就带上了笑意。
她想着,姜泽也是个军功赫赫的,说不定能在朝堂上替萧宴谋个一官半职的,这层关系可得经营好。
语气越发温和了几分:“姜大公子客气了。”
姜泽语气谦和,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国公府此番来上香,不知令鸢可有同行?”
陆氏于是明白了,姜泽这个和善恭敬态度,是因为姜令鸢的缘故。
她忙殷切地指着不远处三夫人的马车:“令鸢在马车里呢,唉哟,她怀着身孕,得静养呢。这次来我特意给她请了一尊求子观音,让她安胎用的。”
言语间,就好似一直把姜令鸢如珠如宝地疼爱着一般。
姜泽唇角的笑意加深:“如此,有劳大夫人怜惜舍妹。”
他满眼温柔地朝着那辆马车走去。
姜令芷再不想听,方才这一番话,也还是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心无旁骛地想着,其实姜泽也不是漠然冷硬的人,他的温情都留着给令鸢呢。
顾氏冷哼一声,伸手去拉姜令芷:“走,去二嫂马车上坐着说话。”
她眼尖,就这么低头一瞧,只见姜令芷衣袖上不知何时染上了血迹。
又是一阵哎呦,忙叫丫鬟过来处理。
衣袖撸起,姜令芷这才发觉,自己方才在悬崖边,被石头蹭了长长一道,破皮红肿瞧着十分严重。
她竟然都忘记了疼。
那边姜令鸢瞧见姜泽,也十分高兴,立刻就想着好好告一告状。
但她转念一想,姜泽这个大哥一向不喜欢人拨弄是非,于是她又收了这份心思。
干脆利落地朝着自己的大腿拧了一把,瞬间就痛得红了眼眶,眼泪汪汪的。
她缓缓坐起身来,“大哥,你可算是回来了,好几年不见,我好想你!”
“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姜泽神色淡淡的:“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姜令鸢垂眸,远远地朝着姜令芷看了一眼:“我没事的大哥。倒是姐姐她,大哥不用去安慰她两句吗?”
姜泽神色倏然又冷淡了几分。
姜令鸢顿时心里十分痛快,就算二哥被姜令芷那个贱人蛊惑了,还有大哥站在她身边呢!
大哥方才,可是真的想要姜令芷的命啊!
但她知道,大哥不像二哥那么好挑拨,于是也见好就收,及时转了话题:“大哥,你什么时候从南疆回来的?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昨日回来的。”姜泽伸手远远一指:“陪着我未婚妻来上香,只是恰巧路过此处。”
姜令鸢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瞧,才发现,远处竟还停着一辆马车。
车帘掀起,一个五官明艳,但衣饰打扮都十分异域风情的女子,正朝这边张望着。
察觉到姜令鸢的视线,她略点了点头,便放下了车帘。
姜令鸢勉强道了句:“跟大哥很是郎才女貌呢。”
只是心里却鄙夷着,上京世家子弟,哪个结亲不是讲究门当户对的,怎么大哥会瞧上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