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气势令在场观众为之一振,即将出口的欢呼却在看到裁判手势后转成几声惋惜。
“坏球啊……”
“可惜了明明气势那么足。”
“那个打者居然能忍住不挥棒?”
“降谷开局不稳的毛病还是老样子,为啥安排他中继啊?”
看台上的议论纷纷扬扬传进耳朵,月升侧头看向落合。刚刚听到这样的安排他也有些奇怪,虽然说川上前辈长期作为关门投手,稳定性无可辩驳,但降谷开局不稳的毛病看过比赛录像的也都知道,这种情况下安排他中继真的没问题吗?
他先前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在昨晚队员散会后找了个没什么人的时间拦住落合,毫不避讳地提出疑问。
老神在在的教练眼带深意,摸着胡须,小半分钟后才出声。“嘛试验一下。”
这回答听起来云里雾里的,叫人摸不着头脑。月升迟疑了几秒,回想着这个秋天以来的安排,很快反应过来。
落合教练毕竟是这个秋天才接手青道,对选手算不上熟悉。即便将比赛录像和前任教练的笔记都看过一轮也不如自己亲眼所见来得可靠。从秋天的分组预赛开始,所有的比赛都采用继投策略。作为王牌的川上自然承担起最多的局数,剩下的,则是由四位一年级选手平分。
是机会也是考验。
眼前这位经验老到的教练在一开始就把话摊开——他不相信任何的精神论,一切都由数据说了算。
努力不会骗人,写在记分册上的笔划更不会骗人。他将整个秋天都拿来做实验,风雨冲刷之下自见分晓。
回顾半晌,月升重新看向教练,问得更加直接。“我算是过关了吗?”
回忆停止在教练最后姑且的一句“嘛,算吧”,轰然一声猛然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场上。威力十足的投球似乎要将场边观众的呐喊都给镇压下去,计分板上的数字明晃晃的张扬。片刻寂静之后,欢呼震耳欲聋。
“卧槽150!!是真的150!!”
“难以置信的一年级!!”
“那家伙是天生的怪物吧?!这种人国中居然翻不到比赛记录??”
“北海道盛产速球手吗?”
纷纷扬扬的议论下打者有些丧气。时速150的直球,还能够压低在好球带附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反应过来啊?
他的目光转向球棒。白球撞进手套的声响还回荡在耳边,带着雷霆千钧般的气势,总有种正面对上球棒会被压断的错觉。
“嗨呀别那么灰心嘛,”他一回到选手席,自家队长就勾上肩膀,笑得轻松,“别把对手想得那么无敌,要对付还是能够对付的吧?”
五局上半,巨摩大的队长西英雄兑现承诺,击出一发适时的二垒安打。
两出局,二垒有人,比分1-1
这是巨摩大目前为止的第三支安打。在第二局中,他们借助打带跑战术成功凭借一发安打夺下一分。眼下正是追加比分的大好机会。
西英雄看起来就是这么想的,一上垒就悄悄撤退几步,下个瞬间猛地往身后的垒包一扑。白球闪电般在他面前冲过,砸进二垒手套的声响震得他的耳朵有些发痛。
呼,真可怕……
西英雄一阵心有余悸,拍拍身上的土爬起来,看向投手丘。
连牵制的投球都这么有威力吗,怪物程度和正宗不相上下嘛。
经过这么一遭他老实不少,站在垒包边不敢轻举妄动。五棒的捕手冈城看向他,点了点帽檐。他迟疑了一会,摸摸耳朵作为回应。
既然同伴有信心会打出去,那就相信他吧。
他平气凝神,静待时机。一好两坏后白球“砰”地一下高高跃起,几乎要飞出人们的视野。
界外!很可能要落进看台前的防护网里!
判断犹豫时刻一个身影迅速闪过,速度快得能看到残影。接近看台前突然悠闲几步,抬高手臂接住白球的动作轻松得如探囊取物。
三出局,巨摩大再次无功而返。
冈城有些意外。上个打席他选到了四坏,本以为这一次应该能逼迫这对投捕投出一些好打的球,没想到对手依旧强硬。
正宗的直觉没有错,这确实是个值得关注的对手。而自己需要关注的则是本垒板边的这位。
他推了推眼镜,径直往自家选手席走去。既然这局没能下分,下半局也绝不能让对手如愿。
青道的打序从五棒前园开始。这位打者在上两个打席中一次三振一次地滚,尽管没有安打,但也渐渐摸到了球路。这样的话,就不能光靠球威来压制了。
冈城看向投手。本乡与他在小学时代就认识,同一个少棒队,同一个国中,然后又进入了同一所高中。对方挑一下眉毛他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此时也不例外。
你拥有的不仅是球威,对吧?
本乡在投手丘上冷冷哼了一声,板起的脸只让人感觉到他在生气。可冈城知道他已经同意了,便安下心来,举起手套。
前园这边还在回顾着教练的叮嘱。本乡和降谷有一定的相似性,球威很重,球速也很快,不同的则是控球相对稳定,本场比赛以来只有两个四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