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了一斤卤牛肉,打了老黄酒。
李澈心情微沉。
第一次杀人,心绪……倒是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
生在这朝廷式微,诡异横行的乱世,生命如草芥,本就不值钱。
黑皮大汉虽然不是雷春兰那接生婆,但既然对曦曦怀有恶意,李澈也自然不会手软。
他不想在老陈面前杀人,故意找了个借口绕回去。
毕竟,当着老陈面杀人……可就落了把柄。
老陈不也未曾下杀手么?
主要是,那黑皮大汉临死前说的话,让李澈如鲠在喉……
徐记,难道也镇不住这灵婴教么?!
李澈吐出一口气,徒步行走于长街,路过官府的告示栏,顿了下脚步,望了过去。
却发现告示栏上关于雷春兰的通缉令不知什么时候被撕了去,换了一张通缉采花贼的告示。
“雷春兰的通缉……这就取消了?”
“是雷春兰已经死了?还是……灵婴教有人出手,帮忙压住了通缉?”
李澈眉头蹙起,面色愈发的阴沉。
杀了一个灵婴教的黑皮大汉,并未给他减轻太多忧虑。
“未曾搬入铺子大院内,都不能放轻松……”
顶着风雪,回到了木雕铺,摘去斗笠和披风,暖意席卷而来,更有曦曦“咿咿呀呀”的声音,响彻不绝。
李澈心头顿时一软,来到工坊,便见到老陈抱着曦曦,正满脸灿烂笑意的逗弄着,身子还有节奏的左摇右摆。
“嘬嘬嘬,曦曦给陈爷爷笑一个。”老陈笑呵呵道。
曦曦咿呀叫唤,肉嘟嘟的小手扯住老陈的胡子就开始用力揪,惹得老陈笑声越来越大。
周围一些老师傅也停下手中的工作,凑了过来,满是笑意的看着。
铺子里难得来了个小娃子,开心果一般惹得不少老师傅们开怀。
“阿澈回来了?快去后院,二掌柜等着你呢。”
“曦曦在这儿,老陈我陪着玩,放心,小丫头跟我投缘,谁敢动小丫头一根汗毛,老头子我一巴掌抽死他。”
老陈瞥见了李澈,赶忙喊道。
李澈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牛肉和老黄酒,先去工坊中与等待他的妻子张雅说了几句安慰话后,便前往后院。
……
……
雪势越来越大,鹅毛大雪纷飞在半空。
练功场上,已有数道身影。
与李澈一同被招录的木雕师,赵璇和王正品已然在二掌柜徐北虎的吩咐下,进行磨皮修炼。
李澈赶忙加快脚步,见到两位掌柜,抱拳作揖。
“二掌柜、三掌柜,李澈来晚了。”
三掌柜徐佑坐在练功场侧畔屋子的檐下,正用夹子夹着冬梅,放置入煮沸的炉水中,又洒入几片炒好的茶叶。
见到李澈,徐佑点了点头。
“老陈跟我们说了,事出有因,可以理解。”
“你的女儿……被灵婴教盯上了?”
徐佑温和说道,倒是没有怪罪李澈晚来之事。
“灵婴教……尽是不干人事,诡异庙传出来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还那么多人拜这灵婴法主,为其送上神性,甚至城中不少豪强家族还暗中支持……这群蠢货,迟早酿成滔天大祸!”
徐北虎身躯魁梧,闻言,冷哼一声,强大的气血将天空飘落的一片雪给炸成了粉末。
“过来学磨皮,自身强大才是资本,否则在这世道……连保护妻女的能力都没有。”
徐北虎看向李澈,嗓门极大道。
“去吧,你搬家之事,我已经派人给你安排下去,明日你跟老陈去看院子。”徐佑一边煮茶,一边说道。
“徐记就算是在外城,灵婴教也不敢造次,在徐记铺子内,安全无虞。”
“等你女儿大了,就到内城徐记大院,跟徐记后辈们一同修炼,可打好根基……”
李澈闻言顿了顿,入内城与徐记后辈一同修炼么?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澈没有多想,抱拳过后,便来到院子中。
徐北虎伸出手拍了拍李澈的身体,眉头舒展:“根骨尚可,年纪大了些,却也不是不能练,多下些苦工,未来还是有希望踏足淬骨。”
“磨皮,其实亦是气血调动之法的初始。”
“气自体中生,由内至外,由外及内,相辅相成,相互刺激,以血磨皮,以气炼肌!”
接下来,徐北虎便开始传授李澈关于磨皮的修炼之法。
李澈听的极其认真,不敢有一点松懈。
今日他虽杀人,但那是凭借机关巧术,若是能如老陈般,个人武力强悍……
嗯,若机关能杀之……
还是机关杀人来的舒服。
……
……
大雪纷飞,寒意料峭。
可李澈却是浑身大汗淋漓,蒸腾蒙蒙热气,豆大的汗珠,不住从额上滚落而下。
一天苦练之后,李澈感觉自己皮膜发烫,虽然磨皮尚未入门,却也算是掌握了修炼之法。
“磨皮法已经传授给你们,今后你们努力修炼,不可懈怠,武道便是要不分寒暑,勤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