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羽焦虑之际,忽觉后颈一阵冰凉,立在她后方的姚嬷嬷已然伸出手去拉她的衣领,她若是阻止,那便明摆着是心虚,但若任由姚嬷嬷继续宽衣,一旦红痕显现,可就解释不清了!
只因她的红痕不止在颈间,就连其他地方也有深浅不一的痕迹,都是萧容庆这些天来留下的罪证,这可不是一句蚊虫叮咬能糊弄的过去的。
一旦被人发现异常,云羽百口莫辩。
即使云羽再怎么惶恐,姚嬷嬷也不可能停手,她倒要看看,舒云羽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何她不允许旁人侍奉沐浴?
衣领下拉的一瞬间,云羽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喉处,不可抑制的狂跳着!
正在此时,湢室的门忽然被打开,门口骤然传来一道熟悉的清亮女声,“给小主请安。”
乍闻熟悉的声音,云羽惊喜回眸,隔着绢纱屏风,她一眼便看见那道期盼已久的身影!
“素枝?你回来了!”
喜不自禁的云羽立时裹好自个儿的里衣,她迅速绕过屏风,疾步上前相迎,姚嬷嬷也就失去了这个大好机会。
没了屏风遮挡,素枝的身影清晰的映入她眼帘,云羽惊喜之余,又有些难以置信。
她一直在期盼这一幕,却也深知萧容庆不会改变主意,可为何此刻素枝会回到撷芳殿呢?
诧异的云羽紧拉住她的手,切实感觉到她的温热,云羽才终于确定这不是梦!
“素枝,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云羽欣喜于她的归来,可一看到她眼角嘴角都是伤痕,云羽心疼不已,“他们是不是对你用刑了?你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伤一定很疼吧?我请太医过来,为你包扎伤口。”
素枝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都是一些皮外伤,不打紧,待会儿用撷芳殿的药箱简单处理一番即可。”
乍见素枝的身影,姚嬷嬷只觉怪异,“你不是被关进了慎刑司吗?怎的自个儿偷跑出来?”
云羽白了她一眼,“慎刑司那种地方,是旁人随便就能偷跑出来的吗?素枝既然能出来,定是被释放了。姚嬷嬷你年纪大了,脑子也转不动了?”
太后竟然会放了素枝,这怎么可能呢?“是太后放你出来的?还是另有隐情?”
具体的细节,素枝并不愿告知于她,“我不清楚,嬷嬷若是想知道,大可去问太后。”
太后亲自送进去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她出来?姚嬷嬷只觉这当中有蹊跷,她正疑心之际,但听素枝对舒云羽道:
“小主,奴婢已经回来了,还是由奴婢侍奉您沐浴吧!”
素枝的话音刚落,姚嬷嬷立时阻止,“你受了伤,理应休养,怎能让你带着伤侍奉主子?料想舒小主也不忍心吧?”
云羽的确不忍心,素枝在心思肯定受了不少苦,应该休息才对。可此时此刻她又很需要素枝陪在身边,借此阻挡姚嬷嬷,是以她不能发出让素枝回房休息的命令。
云羽的担忧,素枝心知肚明,她自然不会让舒小主陷入困境,于是她主动要求留下,
“小伤而已,不妨碍奴婢侍奉小主。奴婢皮糙肉厚的,没那么矫情。近来小主沐浴之时,皆是奴婢在跟前侍奉,料想小主已经习惯,突然换个人,她可能不自在。”
云羽顺势点了点头,“难得素枝能回来,我有很多话想跟她说,还是让她留下来陪在我身边吧!”
她们主仆二人倒是一拍即合,姚嬷嬷却是不乐意,她清了清嗓子,下巴微扬,傲然申明,
“我奉太后之命前来侍奉小主,往后撷芳殿的人事调动,皆由我来安排,可不是素枝你一个人说了算。”
素枝转过身来,面向姚嬷嬷,不卑不亢地道:“我奉皇后之命来侍奉小主,那时皇后娘娘便发了话,撷芳殿的宫人由我暂管!”
素枝不肯退让,年纪轻轻的就敢与姚嬷嬷对峙,惹得姚嬷嬷恼声怒斥,“放肆!难道你还敢违抗太后之令不成?”
“我自然不敢违抗太后之令,可皇后之令,我也不能违抗,我这个宫女夹在中间,甚是为难!”素枝拿皇后说事儿,姚嬷嬷不屑冷哼,
“太后与皇后,谁的身份更贵重,你心知肚明,又何须为难?”
有些话,素枝身为宫女,不便明言,一旦说出口,姚嬷嬷肯定会借题发挥,挑她的错,但云羽不怕,反正她得罪太后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太后的身份自然更贵重,因为她是长辈,可先帝还在的时候,明确表示后宫之事由皇后打理,是以皇后之令,素枝她当然得听从!”
“小主所言极是,我既是皇后的人,自然得听从皇后的安排。姚嬷嬷若是有什么意见,不若明日上报太后,让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主仆二人连番回怼,配合得天衣无缝,只将姚嬷嬷怼得无可反驳。
明着是两个宫女的对抗,实则是皇后与太后之间的较量,一旦姚嬷嬷一意孤行,明儿个舒云羽肯定会去凤仪宫告状,那姚嬷嬷便理亏,她很可能会被皇后借机责罚。
思及后果,最终姚嬷嬷只能忍气吞声,暂时放弃这个念头,冷哼道:“我是为你这丫头的伤势着想,你居然不领情。既然你不顾伤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