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空道长主事,今天你既然已经斩除执念,便应当回到他的身边,一来辅助他守护峨眉,二来也慰藉他千年相思,事不宜迟,你还是即刻动身吧!”雀翎微微瞟了旁边的照月东罡一眼,欲言又止。
枫依轻叹一声,曼声吟道:“夙世情痴一念间,孤岛碧波不知还。缘来仙府迷空渡,万世难偿是流年。妹妹放心,姐姐与此人夙世情缘,他不会对我怎样的,你还是去吧!”照月东罡听了,眼神从两个女子身上悠然飘过,望向了一个不知名的虚空,似是若有所思,却并不答话。
枫依眼底寒光一闪,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慢慢地放开怀里有些不知所措的雀翎,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说道:“妹妹,此一去天长地久,比翼双飞,你可不要忘了姐姐今时今日的一番苦心!你那位檀郎对你情深一往,可比不得有些人贪心不足,总想左拥右抱!其实姐姐心中,真的非常羡慕你能够有这样一个痴情伴侣!时间不早,也许那人已经等得心焦,妹妹,你还是赶紧去吧!”雀翎俏脸一红,扭捏着啐了枫依一口,然后分别向二人打个稽首,一转身,便待要走。
旁边枫依嗔怒地一把拉住,伸手指指不远处那犹自被捆仙绳制住的三十六魔神法身,佯怒道:“妹妹,你有了心上人,就连姐姐被你困住也忘记了?也太心急了吧?!”雀翎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在照月东罡帮助之下超常发挥,竟以一人之力,将三
十六头魔神一一制住,但她当然也明白,这些魔神其实和枫依本是一体,枫依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
她此时被枫依调侃得越发羞涩,连忙招手将捆仙绳收起,然后一转身,便消失在身边突然分开的一片白光里。
铜殿外,一元子满脸灰白,沮丧地退到身后的弟子群中,看着那柄悬浮在殿门前半隐半露的七星剑垂头丧气,默默无语。龟灵子等人恨极了此人,眼见被其所困的雀翎在七星剑帮助之下反败为胜,又自动跃入铜殿,知道她此时已无危险,自然便把满腔怒火转移到了一元子和他的一干门下身上来。然而,就在这些人想要乘胜追击,一举击杀一元子之际,却只觉脚下震动,转眼间整个中台峰竟然瞬间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掌,一元子一方处于拇指指尖,龟灵子一方处于中指无名指指尖,而那座铜殿和七星剑,则坐落在中指之上。
这是一种无可抗拒的力量,移山填海、功参造化。这一来龟灵子等人自然明白那位暗藏之人此举的寓意,在这种绝强的气势面前,他们只有明智地选择服从。而对面的一元子以及他手下的众门人更是震撼不已,他们这才真正理解了什么是神通,什么是力量。
一元子看着眼前这种无穷无尽的气势,心中突觉万念俱灰,只觉得自己数千年僻处世外,忍看无数花落花开,但直到如今,虽说已经进入了元婴境界,然而距离真正的大道之门,似乎还不只有多远。他环目四顾,纵览这西北名山无边胜景,禁不住摇头叹息。
就在此时,突见殿门处一道红光紧贴着七星剑的剑锋如流星般疾飞而出,雀翎手握捆仙绳,脚踏仙剑,衣袂飘飞,长发飞扬,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时的她归心似箭,已经无暇再一一向众人解说,只是站在半空中向众人稽首为礼,然后再回过头用一种锐利的目光在一元子脸上扫过,随即转身,催动仙剑,如长虹经天,划破天际,直向峨眉方向去了。
众人正在惊愕,还未回过神来,却见那柄七星剑突然发出一阵啸鸣,剑身一振,突然整个消失在了殿门之中。高大厚实的殿门无声地闭合,最后轰然一声巨响,变得严丝合缝。
一个声音在虚空中,或者说是在大地里激荡开来:“诸位崆峒道友、幽月门弟子
,吾与月神门主还有恩怨未了,欲借此崆峒印无极化境了解一份前缘,尔等勿要打扰!”一片浓郁的瘴雾不知从哪里升起,不一会,那座高居于中台峰顶端的铜殿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那一声声悠扬的风铃声,在山风中幽幽地传来,更显得整个崆峒山空灵、飘逸、宁静、神秘,宛如一幅幻梦般的图画……崆峒印无极化境之中,脱困之后的三十六魔神迅速聚集,融入到了枫依身上的那一袭白衣之中。一种妙绝天下的媚惑之气霎那间又在枫依身上融会贯通,那个高傲的、混合着冷漠和妩媚的奇异女子、那个颠倒众生于掌股之间的风月教主,又一次出现在了照月东罡面前。
激情之后,归于平静。
照月东罡这才能够在两人见面之后,真正冷静地审视眼前这个女子,这个当年曾经和他同生共死、相濡以沫、心灵相通、灵肉合一的女子,却发现,此时的枫依早已和当年那个一味纯真且有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铭刻着千万年寂寞流光的忧郁气质的阈瑶公主相差甚远,她身上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狐媚和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忧郁掺杂在一起,虽然也让照月东罡禁不住怦然心动,那张绝美的俏脸,虽然依旧与当年的精致毫无二致,但是,就是枫依眼底不时闪过的那一丝丝霸气和暴戾,却让他这样一位强者也有些微微凛惧。
其实他也知道,此时的枫依,虽然表面上看依然是一个风情万种风华绝代的美丽女子,但在她的身上,却已经渗透了众魔神无边的煞气,在她身上所隐藏的密闭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