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沉迷,上有厚土、下有地核,照月东罡和蚩尤相对而立,各自手中的七星荡魔剑和化血魔刀光芒渐盛,双方身上所发出的气场相互倾轧,相互碰撞,在地心中发出一阵阵剧烈的轰鸣。
从蚩尤那渐渐变冷、残酷而阴狠的目光中,照月东罡也读到了一丝狡诈、一丝得意。他知道,其实这即将到来的一场争斗,在不能将眼前的蚩尤元神分身击杀或者是擒下的情形之下,不论胜败,都将给自己造成不小的伤害。
因为这一场争斗是在自己的法身之中发生,若是能将蚩尤分身擒下或者击杀,那么不但能削减一部分蚩尤元神之力,而且还能借助这一部分元神能量来修补自身所必将收到的伤害,更或者会因此有所收益。然而若是只是单纯取胜而将蚩尤放走,那么自己的法身所受到的伤害便会处于一种无物可补的境地,自己以大战之后的疲惫之身再去自行疗伤,必然会导致实力大降。若是蚩尤或者是其他敌人再来滋扰,那么毫无疑问,自己必将会处于一种极为被动的地位。
反之,若是自己战败,那结局更是毫无疑问,那蚩尤身为魔界神主,统帅魔、巫两族,可以说是与当今天庭神、仙、人、妖等族仇深似海,势不两立。如果是自己一旦给予了对方可乘之机,那蚩尤绝对不会心软。
此时此刻,就算是照月东罡已经到了心如古井的境界,但却仍是不免有些为自己的粗心和轻敌所懊恼。因为就是因为自己一时的大意,才会给了对方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被其在出其不意之下,直接以魔刀携带元神分身长驱直入,进入了自己的法身之中。
试想一下,若是自己和敌人之间的战场是开设在自己的身体之中,那么敌人必然可以无所顾忌,肆意妄为,因为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可以说是自己的肢体或是内脏,就算对方舍弃了自己而去肆意破坏,那也足以对自己造成巨大的伤害。而与此相反的是,不光自己在这场即将到来的争斗中要全力保护自己和周围的一切,而且就算自己最后将对手击杀或者擒下,那对方充其量也不过是损失了一部分元神而已。以蚩尤的强大,这样的一缕元神分身的丧失,似乎也算不得大事。
可以说不管怎样,对于照月东罡来说这已经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
眼下所需要的,就是怎样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甚至绝地反击,反败为胜。
照月东罡的所有心智全都在急速转动,他在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破解当前迷局的方法。然而,那蚩尤精明无比,战斗经验丰富至极,照月东罡的心思,他又岂会看不出来?
只见他残冷地微微一笑,口中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轻喝,化血魔刀的光芒乍涨乍收,阴风过处,魔刀已经跨越千丈距离,一举破开照月东罡身体最外围的那一层气场,咻地一声,刀尖就像一颗尖利的牙齿,已经点到了照月东罡身前不足百丈之处。
阴风煞气极度凝聚,刀未到,但劲力已到。以此时照月东罡的体能,竟然也被这股刀气所激,长发后飘,衣袂飘飞,猎猎作响。
大抵到了蚩尤和照月东罡这样的级数,他们本身的防御能力已经到了极致,一般法宝法术之类的比拼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极难奏功,所以他们反而不会像那些刚入门的修士一样,动辄比拼法术或是法宝,贴身肉搏之类的物理战术却成了他们的首选。
照月东罡见对方攻势迅猛,猛地轻斥一声,手中的七星荡魔剑当胸一立,竟然于间不容发之间以剑脊挡住刀尖,铮然轻响声中,蚩尤大喝一声,刀上加力,照月东罡七星剑剑身微侧,同时身体往旁边一闪,蚩尤魔刀落空。
两人并不迟疑,照月东罡手中长剑顺势前指,千丈距离同样是一闪而过,刹那间剑尖已经指向了蚩尤的咽喉。而与此同时,蚩尤落空的长刀刀锋一转,横向一划,截向照月东罡的腰际。
一仙一魔互不相让,俱是以快打快,动作迅如飘风。然而虽是照月东罡故意以快速的攻防牵制蚩尤,使他无暇去伤及周围自己的法身肌体,然而因为两人动手之间,气机牵引之下,两人身体周围数千丈方圆之内竟然在急剧膨胀之后又急剧塌陷,巨大的反向之力顷刻间造成了一次不大不小的爆炸,整个空间之中一阵剧震,木石岩浆横飞中,照月东罡身体一僵,动作便有些滞涩。
不过他也知道此时凶险,他努力地长吸一口气,大地翕张,宛如肺叶,一阵罡风起处,大雾迷离,周围的众多脉络通道登时又恢复了畅通。
照月东罡精神一振,在右手长剑加速的同时,竟突然间伸左手虚抓,从千丈之外抓起
一洼火红的岩浆,随手一甩,竟然又是一柄犀利的长剑,散发着炙人的热力,从上往下疾劈化血刀刀侧。
而对方的蚩尤则更是凶横,他见到对方的七星剑隔空刺来,竟然既不躲闪,也不收回长刀防护,而是只把头颅微侧,让开长剑正面,接着伸出一只在刹那间布满了鳞甲的左手,屈指一弹,长而尖利的指甲不差分毫地正弹在七星剑剑脊上,右手的化血魔刀竟是原式不变。
空间中又是接连两声难分先后的巨响,金光黑气乍涨乍收,蚩尤和照月东罡各自往后一退,收起长刀利剑,犀利的眼神彼此对视,各自在寻找着合适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