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隐隐的血丝落向大海。
这也许是巨鲲家族千万年以来第一次在自己家门口被人打伤,虽然伤势轻微,但对于这一向傲视寰宇的种族来说,不啻是一种绝大的侮辱,巨鲲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而此时的该隐虽说一击得手,看似赚了便宜,其实他自觉也并不好受。就在他双拳击中巨鲲之时,它鳞甲上传来的反震之力也同时伤及了自己的臂膊,他一边借助反震之力急速后退来躲避巨鲲的反噬,一边全力运转真元修复着体内紊乱的内息。他只觉得双肩酸麻,关节几乎脱臼。
愤怒的巨鲲不再戏耍,它突然把大头往海水中一钻,整个身躯竟然在一瞬间完全沉入了水面之下。动作稍慢的清月、穆图、勒梅的攻击全都落在空处,清月和穆图被自己的力量反震,俱是身体一滞,胸口烦闷不已;而勒梅则在手忙脚乱地收回自己发出的幽冥地火,生恐一不小心伤了自己人。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周围淡蓝的海水突然间变得颜色深碧,一条鳞甲宛然的巨鲲尾尖在海面上探出,急速地划过。紧接着在方圆数百里的海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个漩涡越转越快,周围的海水也越来越高,旋转的海水带动空气,渐渐在千丈高空之中形成了一道巨龙般的旋转气流,瞬间将该隐等人笼罩其中。
这个漩涡威力之大,却是与先前与他们交手的小巨鲲所制造的水墙不可同日而语,四人一进入其中,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在漩涡之中强劲的气流冲击之下,沿着螺旋状的气流走向翻翻滚滚,迅速向下,与尚且昏迷的小巨鲲一起,急速地向着漩涡底部落去。下落中的该隐早已看到,就在漩涡底部,距离海面千余丈的中心部位,巨鲲那双
湛蓝的大眼正散发着一抹残忍的笑意,静等着自己落入它等候在那里的巨喙之中。
到此地步,该隐等人俱是心灰意冷,他们知道,不管自己如何神通广大,不管自己是不是已经拥有了所谓的不死之身,若是一旦落入了巨鲲的长喙之中,那也绝对是有死无生之局,最后只能是化为巨鲲体内的一丝能量,成为它身体的一部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那头和他们一样也在翻滚堕落的小巨鲲突然间发出一声长鸣,大头抬起,醒了过来。
它反应极快,刚一睁眼见到眼前的情景,立刻振动长尾在海水中从相反的方向迅速划动,漩涡的转动速度登时慢了下来。
漫天风雨中,小巨鲲尖利的长鸣穿透了海风巨浪的轰鸣,一边努力地控制着水势,一边冲着水底的伙伴高声鸣叫,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漩涡的转动速度逐渐缓慢,不一会儿海面便恢复了平静。该隐等人狼狈不堪地爬上小巨鲲的脊背,一边从嘴里往外吐着咸涩的海水,一边疲惫地躺下,再也无力起身。
只见两头巨鲲一大一小,长长的脖颈互相缠绕摩擦,显得十分亲热。空气中飘荡着这两头巨兽欢快的鸣叫声,一个雄浑,一个娇柔,显然是一雌一雄。因为小巨鲲体内此时已经有了月殇的元神存在,所以元神之中仍旧残存了月殇一缕元神分身的该隐与它之间便有了一种神秘的心灵感应。他们虽然并未说话,该隐却已经从小巨鲲的意念之中得知,原来眼前这头差点要了他们性命的雄性巨鲲乃是它的哥哥,这两头巨兽乃是一母所生,在同一个巢穴先后孵化的亲兄妹。之所以雄巨鲲一见面就对他们充满敌意,正是因为它看到妹妹昏迷不醒,以为是该隐他们来此是为了挑战巨鲲家族在北海的地位,所以这才不由分说,欲置他们于死地。
该隐偷偷将得到的讯息向其他三个人说知,四人俱是相视苦笑,沉浸在一片死里逃生的侥幸和后怕之中。
而显然月殇进入巨鲲体内的元神正在慢慢地发挥着作用,因为当初在镜月湖底密室之中被女魃大神所炼化,月殇的元神空前绝后地凝练,就连巨鲲身负玄冥珠之力也未能将其同化。
在两头巨鲲相互缠绕对话的间隙,雌鲲的目光不时扫向背上的该隐,以前眼神之中掩饰不住的那种带有一丝欲念的爱慕之意已决
渐渐淡去,代之而起的,却是一种浓浓的亲情和慈爱。而那样的一种眼神,却正是该隐在现实世界里从未见过却极渴望得到的、只在自己的元神世界里从母亲月殇的身上感受到的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是温馨、安全、宁静,仿佛世间只要有了这样一种情感,这样一个亲人,那么不论身处何处,那里都是无风无浪的宁静港湾。
虽是刚刚死里逃生,但该隐却从雌鲲那母亲般的眼神里读到了安全,他也不顾穆图等人那诧异的眼神,当即舒舒服服地倚在雌鲲的背鳍之上,不一会竟然已经沉沉睡去。
穆图和勒梅看看一脸警惕的清月,再抬头望望两头巨兽,生恐再惊动它们的两个人也不敢出声,只好慢慢地爬到该隐身边,忐忑不安地静等着后边的结果。
过了许久之后,巨鲲兄妹似乎已经从重逢的喜悦之中清醒过来,两头巨兽相对长鸣,似乎发生了争执。而雄鲲似乎对妹妹颇为宠爱,虽然眼神里满是怒火,却也只是隔一段时间才会发出一声鸣叫。而雌鲲却显得颇为刁蛮任性,唧唧喳喳尖利的叫声不绝于耳,咄咄逼人。
到了最后,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