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前来求取神鼎,说起来好像是你们有求于我们,但一来我神火族与中原各族血脉相连、同气连枝,这抗拒九黎之壮举本就是义不容辞之事,若说相求,倒显得咱们疏远了许多;二来这神鼎虽说是我族的镇族之宝,但它毕竟不能说是我族所独有,它既是来自神界之物,自然应该属于咱们所有人界正义力量所共有。从这个意义上说,你们要用神鼎破敌,自然也谈不上相求了;三来这神鼎如今对我族领地来说已经谈不上什么福祉,反而可以说给族人们带来了极大的麻烦,甚至极有可能会让我们在这片领地上无法生存,而这神鼎一旦取出,与天地之间的自然元气相接,阴阳调和之下,只要不以法术催动,它便不会再发出真火,自然也就不会再对周围的环境造成什么影响了。等到除魔大计一成,咱们再结合众人之力在地窟之中结成结界,将其重新封印,那么我神火一
族的数千子民从此便又可以过上前辈那样的无忧无虑的日子了。而这一切想要达成,还要仰仗太子、公主、月殇族长,更要仰仗龙马、彩凤两位前辈以及银彪老兄的大力协助。所以我流火率领族中的长老们向你们行礼致谢,也是理所应当之举,太子不必客气!”他一边说,一边向太子暗暗地使着眼色,太子以及月殇、枫依二女无一不是聪明绝顶七窍玲珑之人,一见之下当即心下顿悟,明白这流火此举只不过是以种种借口堵住众长老之口,兼且抚慰其心而已。但他说得虽说有些过火,这其中的关节却是丝毫不差,滴水不漏,十分圆满,不由得这些长老不信。而且他虽然有些夸张,但要想让神火族领地恢复以往的富庶安定,这取鼎之事,也的确是势在必行,不得已而为之之举。
三人既然明白了流火的苦心孤诣,也就不好再过多的谦虚,稍微低客气几句之后,也就默认了这样一个事实。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一起进入洞中而来。
虽说已是深夜,但流火的这个山洞之中因为有洞顶岩浆投下的亮光和祝融神像手中所执的祝融神鼎和神杯之中所喷发的火光照耀,洞中仍然是十分明亮。微风吹进洞口,杯、鼎之中的火焰微微摇曳,巨大的祝融神像光影摇动,一双威势逼人的眼睛烁烁放光,似乎是一位有生命的神祗,正从远古走来,以火施化,普救万民,那种神圣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油然而生一种对其顶礼膜拜的冲动。
众人既然形成了相对统一的意见,便在流火的安排之下开始了一种古老的祭祀仪式。由大巫师萤火主持,先向祝融神像献上一些丰盛的祭品,然后和众长老一起,跟在流火身后向神像跪拜祝祷。萤火挥舞着手中的权杖,嘴里发出一阵奇异的高亢音符,音调曲折婉转,深沉低回,在深邃的山洞之中回荡。太子等人自己的族中也有一些专事神媒之职的巫师,像这种祭神仪式也时有发生,所以三人一听便知,这萤火口中所吟唱的,正是一种常用的祭神咒语,只是细微处有所不同而已。这些人俱是自幼生活在
这样的环境之中,耳濡目染之下,对这种肃穆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而且有了一种深入骨髓的亲切之意,故此这吟唱之声一起,太子心中的焦急和烦躁随之消失殆尽,变得心情平静起来。
此时洞外天空之中的一轮月牙已经渐渐升入当空,子时已到,天地间除去时断时续的夜虫鸣声之外,一片沉寂。洞中的祭神仪式也已经接近尾声,随着神像双目之中一抹红光一闪而逝,山洞之中似乎突然多了一种若有实质的至阳之气,暖洋洋的感觉充斥着整个空间,流火等人俱是双目紧闭,面露微笑,显得十分沉醉。萤火那一直连绵不断的吟唱之声突然间往上拔高,尖利而高亢,就在声音已经难以后续之际,突然戛然而止。
洞中一阵令人牙酸的格格声突然充斥了整个空间,在太子等三人惊诧的目光和流火等人肃穆的眼神注视之下,只见那尊高大的祝融神像前面的地面上一块厚实的石板缓缓地向下滑落,一个深不见底的悠悠深窟出现在眼前。洞窟之中一缕缕充满了硫磺气息的炎热气流在蓬然而出的烟气之中瞬间布满了整个山洞。一种若隐若现却又似乎充满了蔑视一切的绝大的气势随之冲出洞窟,洞中诸人但觉浑身一震,登时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起来。
只见神火族众长老在流火和萤火的带领之下一起在胸前将两手平伸,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一抹红色的微光在众人身体周围一闪而逝,迅速地融入周围的那股气势之中,而那股气势竟然也似乎是识得自己人一般,施加于神火族人身上的压力登时撤去,众人浑身一松,脸上的神色立时释然。
然而这样一来,从洞窟之中散发出来的这股气势便全部向太子等人身上压去,三人和两兽一禽身上登时压力倍增。然而以小白和轩辕龙马万年之功,这种压力对它们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直到此时仍然是行若无事一般,那银彪虽然功力稍弱,但它本身那兽中霸主的强悍体质却是帮了大忙,此时虽然稍感不适,却也并无大碍。不过太子和月殇、枫依二女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