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毫无工作经验,又恰逢这样需要决策力的时刻。他整天都是晕来转去,重要事情拿不定主意,小事情下不了决心。手底下的人对这位领导十分不满,可他们只是打工的,孔氏在一天他们就领一天工资,并没有面上说什么,可孔绍宗知道自己无能,只得厚着脸皮让他们请示程绍祖。
孔绍宗的确不如程绍祖,他清晰感觉到,程绍祖遇事时的冷静沉着,是他多少年都学不来的。
“哥,你没有下班吗?”孔绍宗推开程绍祖办公室的门,看着程绍祖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而他桌上干净净的只有来不及收拾起来的餐盒。
程绍祖把批示过的文件放在左手边,顺手捞过另外一本,“这些较为急用。”他抬头看眼已经在沙发上坐下的孔绍宗,及桌上的酒瓶,“你打算以后每天都这样?”
“我什么都帮不上,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孔绍宗呵呵笑,脸上已经没有半分阳光,是看透世态炎凉后的沧桑,“你工作吧,我不会打扰你。我只是……”孔绍宗仰头喝一口气,声音低下去很多,“我只是不想回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太姥姥去世了、孔文霖自杀、赵访梅离家、孔胜邦住院,热热闹闹的一家,现在只剩下孔绍宗一个人,他变得害怕清醒着回去。
程绍祖听出来他声音里的低落,这两天他一直忙着处理公司上的事情,忽视了安慰孔绍宗。程绍祖放下文件,他脱了外套只穿着白色的衬衣,坐在孔绍宗旁边,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一人倒了一杯,“不想回去住,我帮你在公司附近找一套,距离近些。”
“哥,我是不是很差劲?”孔绍宗吸了吸鼻子,觉得很没面子,抬手擦了一下,“什么都帮不了你。”
“你在公司,已经是帮我。”程绍祖说,“本来想着你刚毕业,让你放松两年,现在看来让你早些接手也好,迟早是需要你管理的。”
“什么意思?”
“等风波过去,我把孔氏完好的交给你。”
“你要去哪里?”
“离开这里吧。”程绍祖拍着弟弟的肩膀,第一次不再把他当成小孩子,“等我离开,就需要你自己拿主意。”
“为什么?”孔绍宗顿了顿,补充,“和唐惜一起离开?”
“这个地方,唐惜不喜欢,我们离开段时间。”程绍祖想了想,提醒弟弟,“希望以后你恨唐惜的时候,能记得今天我为你做的事情。”
孔氏,是孔胜邦的嘱托,更多是为了孔绍宗守着,或者是为了唐惜。唐惜是为了叶静秋,恨所有人,程绍祖不希望孔绍宗因为孔家被毁了而记恨唐惜。
恩怨,到他们这里为止吧,不要再继续了。
孔绍宗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他疑惑地看着他哥,“我为什么要恨她?”他想了想,以为程绍祖说的是唐惜抛弃他跟了程绍祖这件事情,“虽然她刚和我分手时候,我很难受想不开,现在已经想明白,她的确不是我能降服的。”
程绍祖一下子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愣了愣才想到,心情便豁然开朗,连压在桌头上的繁重复杂的工作都变得轻松起来。
不知道才能真的做到豁达,他愿意保留孔绍宗的这份阳光。
五嫂打电话给唐惜,说老太太去世,孔绍宗又不常回来,她想辞职回老家去了。唐惜百般挽留,五婶还是不愿留下,只说让她今天过来拿钥匙。
孔家门外站着个年轻女孩,背着双肩包,正踮着脚往门里看,天气还不算暖和,她一条薄丝袜黑色超短裙,青春盎然的样子。
“冰冰?”唐惜走近几步,看清女孩的模样,她有些吃惊地叫她的名字。
冰冰上下打量唐惜,不耐烦地问,“你谁啊?”
“我是唐惜。”唐惜自报家门,有些难过地说,“你妈妈是跟着我来双城的,她已经……”
“哦,原来你就是唐惜啊。”冰冰嚼着口香糖,无所谓地说,“他们家没人吗?既然他们不在,你帮我转交一样吧。”
唐惜把冰冰带去距离孔家有段距离的餐馆,“你怎么没上课?”
冰冰不屑地哼了一声,“老头子的课无聊死了,同学帮我签到就行。我妈死了,没人给我生活费,我是来赚生活费的。”
“你刚才说照片,是什么照片?”唐惜低头喝热水,面上平静,心里有些不安。
冰冰夸张地左右看了一遍,紧紧地捂住双肩包,贼兮兮地说,“我妈真是聪明,提前给我寄了份快递,说以后万一我缺钱了,让我来找他要钱。”
“你妈能有什么照片。”夏觅双曾经拍了些照片给唐惜,难道她动了心眼,备份了一份吗?
冰冰年龄不大心眼又少,经不起激,她气呼呼地打开双肩包,把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在桌上,推到唐惜面前,“你看看再质疑我的话。”
唐惜拿过来看,照片灯光昏暗拍得并不清楚,可还是把人的面部轮廓拍得清楚。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女的是夏觅双,男的是……
冰冰咬着吸管,啧啧,“那人年龄挺大了,真够恶心的。”
“还有没有其他照片?”
冰冰摇头,“没有。”
“有没有备份?”唐惜又问。
冰冰一愣,冲过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