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翌考虑到薛云梦能够帮忙调理陶久喜的身体,自然是欣然同意薛云梦一同前往。
虽说薛云梦给陶久喜把脉时显得颇为敷衍,但做起事来却十分干脆利落。
在得到沈之翌准许一同南下后,薛云梦当即拿起纸笔,刷刷地写下一个药方,然后递给陶久喜。
“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每天早晚煎服,这样我也算没有白住在你们这儿。”薛云梦说道。
陶久喜接过薛云梦递来的药方,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字,字迹颇为潦草。
陶久喜赶忙道谢:“多谢薛姑娘。”
薛云梦的目光越过陶久喜,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沈之翌,留下一句“我还有事。”
随即,便转身离去。
仅仅是方才那一眼,陶久喜便察觉到薛云梦看着沈之翌时,眼中蕴含着些许别样的情愫。
她不动声色地将药方折好,递给沈之翌。
“沈之翌,你是打算继续装疼呢,还是跟我出去走走?”陶久喜问道。
“出去,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沈之翌瞬间卸下了在众人面前那副端正严肃的模样,语气变得格外温和。
“当然是去云城逛逛啦。”
若不是刚到云城之时,闹出了那场被误诊有孕的大乌龙,陶久喜怎么会老实地在船上待着。
这两日因为要照顾沈之翌,她都没见到福丫和沐儿,此刻心里早就按捺不住了。
沈之翌安排手下去照着药方抓药,并询问了客栈的方位,随后两人便出发了。
陶久喜感觉自己仿佛劫后重生一般,看着外面的阳光,都觉得格外明媚灿烂。
“怪不得谢玉树想要在此定居,这云城着实不错。”
河畔边,杨柳依依,随风轻舞。两人漫步在的河畔小径上,路上的行人个个神态悠然,不疾不徐地走着,仿佛时间在这儿都慢了下来。
“若你喜欢,我们便在此多停留几日。”
“路上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了,还是尽早赶到你母亲那儿吧。我也想早日回去见见我姐姐,她独自一人在京城等着父亲,想必很是挂念我。”陶久喜一边说着,一边折下两条修长的柳枝,边走着,手上便忙活起来,将柳枝灵巧地编成了团。
“若中途不再停歇,也还需十多日的行程。”
沈之翌的目光始终落在陶久喜身上,见她专注于手中的柳条,不禁担心她顾不上看路,便一直伸出手在她身旁护着,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陶久喜编好后,竟直接将柳枝编成的环戴在了沈之翌的头上。
“没有花的,我可不戴,嘿嘿。”
沈之翌宠溺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要将其取下的意思,也全然不顾街上行人投来的目光,只是紧紧地牵着陶久喜的手慢慢悠悠的向前走。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陶久喜抬眼望去,只见不少人正围聚在一处。
“走,瞧瞧去,准是有热闹可看。”陶久喜兴奋地说着,松开了沈之翌的手朝着人群奔去。
沈之翌无奈地摇摇头,只得快步跟上。
挤进人群,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死死拽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面容清瘦,却难掩眉眼中的秀丽,此时她正拼命地挣扎着。
“爹,爹啊,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去啊。”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中年男人一脸愁苦,他紧紧拉着女儿的手,嘴里念叨着:“乖女儿啊,李老爷的银子都已经给了,爹都拿去给你弟弟抓药了。你要是不去,李老爷可不会放过咱们一家老小啊。”
女孩听到这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刷刷地往下掉,那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爹,弟弟的病我也心疼,可我……我不想去啊……”
这时,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开了口,是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娘,她皱着眉头,一脸不屑地指着中年男人说道:“孙大山,你可真不要脸呐。要不是你成天好吃懒做,家里能穷成这样?连孩子看病的钱都拿不出,还得卖女儿。”
“就是啊,上次你就卖了一个女儿了,这回还要卖这个小的,你还是不是人呐?”旁边一个年轻后生也附和着,眼神中满是愤怒。
“哼,李老爷都七十多岁了,你也忍心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呸!”一个老者气得直跺脚,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孙大山听着这些指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仍咬着牙,不肯松开抓着女儿的手。
小女孩则哭得更加厉害了。
人群中立刻传来一声怒斥,原来是李老爷家前来接人的小厮。
那小厮横眉竖目,扯着嗓子喊道:“你再敢多嘴说一句试试!我家老爷出了银子,他家出个人,天经地义,有什么可啰嗦的?”
“怎么就不让人说了?你们家李老爷都已经纳了十几个小妾了,如今竟然还要找通房丫头。他那一大把年纪了,都不知道还能在世上蹦跶几天。”
说话的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梗着脖子,一脸的义愤填膺。
“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李老爷家的小厮恼羞成怒,抄起手中的木棍,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眼神凶狠地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