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久喜与沈之翌悠然地在街上溜达了一圈。
“宿城着实不错,你瞧这路上,竟连小乞丐的身影都不见。想我在京城之时,偶尔还能在街上瞥见几个呢。”陶久喜转头对着沈之翌轻声说道。
沈之翌起初的心思并未聚焦于此,经陶久喜这般提及,他方才恍然忆起,自己似乎也未曾见到年纪尚小的乞丐。
“想必是宿城的知县治理有方,此地毕竟距京城颇近。”
“既然如此,这里的育婴堂想必也办得不错,不如明日我们去瞧一瞧,若那地方适宜,我们便把福丫送过去吧。”陶久喜说着,又把目光看向一直乖巧跟着自己走路的福丫,心中有些不舍。
三人缓缓前行,此时福丫已然疲惫不堪。
沈之翌见此情形,便主动将福丫抱入怀中,只是他的动作极为生疏,反复调整了好几次,才终于掌握了抱小孩的正确姿势。
福丫在沈之翌的怀中渐渐睡去,沈之翌一只手稳稳地抱着娃,另一只手牵着陶久喜,朝着客栈走去。
路过的行人,看到两人抱着孩子的温馨画面,有人不禁惊叹。
“这小两口生得当真好看。”
“怎么年纪这般小就有孩子了,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还不成亲。”一位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嗔怪地指着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
沈之翌在邂逅陶久喜之前,从未曾想过,如此温馨的场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愈发用力地握着陶久喜的手,心中只觉此刻无比满足。
回到客栈之际,江瞬江渠已然等候在门口。
二人已依照原定计划,安排人手去探查宿城的情况,城东大半区域已然查看完毕,并未发现问题,明日起便着手查看城中的其他三个方位。
次日清晨,陶久喜与沈之翌带着福丫准备前往慈善堂。
两人朝着城西行去,远远便望见一支丧葬队伍在对面缓缓行进。
陶久喜首次目睹古代的丧葬,只觉其声势颇为浩大。
“赵掌柜着实可怜,老来得子,未曾想,这孩子亦是福薄之人,竟在自家池塘溺水而亡。”
“你还说他可怜,我听闻啊,是他家那儿子过于顽劣,将一个小厮绑在木桩上,丢入池塘中,他自己去踩那木桩,这才失足淹死。”
“我还听说啊,照看这个少爷的十来个下人都被处死了,其中有的并非贴身伺候之人,只因签了死契,便任由主家生杀。”
人群中不断传来议论之声,陶久喜望着走在前面哭得泣不成声的孩子亲人,也只得任由沈之翌牵着往后退了几步。
在这个朝代,悲剧太多,她虽听闻这些心中难受,却也无能为力。
突然,陶久喜惊异地看见,送葬队伍竟然抬着两个棺材。
“为什么会有两个棺材?” 陶久喜忍不住满心疑惑地问道。
旁边立刻有热心人搭话:“赵掌柜心疼儿子这般年纪就离世了,所以特意给他配了冥婚,好让他死后也有人相伴。”
“冥婚?冥婚还能两个棺材一起埋进去?” 陶久喜往日虽听过冥婚,可她一直以为,棺材是不同时间埋下去的。
哪能有那么巧,恰好就能找到合适的。
“差不多时间去世的,也就能够一起入土了。” 好心人又耐心地回答道。
陶久喜此刻只觉心中有些不适,于是她拉着沈之翌匆匆躲进了店铺中。
“你平时胆子倒是挺大的,怎么还怕这个?” 沈之翌略带打趣地问道。
“嗯,我很害怕有人死。等人走了,我们再出去好不好?” 陶久喜的脸色略显苍白,紧紧地抓着沈之翌的衣袖。
沈之翌将陶久喜温柔地抱在怀中,一直等到送葬队伍走远,他才牵着陶久喜走出铺子。
因去城西路途较远,沈之翌出了铺子便去雇了一辆马车。
“马车都跑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呀?”陶久喜一边给福丫拿着糕点,一边略带抱怨地问道。
“刚刚雇车时,听说这个慈心堂规模很大,所以建在了比较偏远的地方,那里的土地价格便宜些。”沈之翌耐心地解释道。
“说的也是,地方大的话,小孩子也能活动得开。”陶久喜不禁想到了现代的幼儿园及学校。
马车又行驶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抵达慈心堂,陶久喜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街边临时租来的马车,与沈国公府里的马车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不如你在此等候,我进去查看一番。”沈之翌体贴地提议道。
“我都已经来了,我们还是一起进去看看吧。”
两人下了马车,马车便缓缓去往一旁的阴凉处等待。
只见慈心堂门口除了门匾外,还有两个巨大的木制楹联,上联:施恩育幼传千古,下联:积善扶孤颂万年。
瞧那印记,竟是官府所送。
“这还被官府认证过了,应当不错。” 陶久喜站在慈心堂的大门口,看了一圈,对慈心堂加以肯定。
她的目光在楹联上停留片刻,心中对这慈心堂多了几分期待。
三人刚上门前台阶,守门的小厮便快步上前来,满脸警惕,语气很是不善地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