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久喜顿时觉得心里直发毛,她这个表哥气场实在强大,仅仅是这么看着自己,都让人感受到巨大的压力,更何况此时沈之翌脸色黑沉。
陶久喜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脸上努力保持着微笑。
沈之翌不再说话,直接策马离开。
完了…… 表哥又生气了。
沈之翌走后,身后的江瞬和江渠也不敢久留,打个招呼后便赶紧策马追去。
陶久喜回到府中,陶清婉立刻吩咐丫鬟送来热水,重新为陶久喜精心打扮一番,随后硬拉着她去花厅用晚膳。
说是表哥在家的时候,不能在自己的院子单独用膳。
她再次感慨住在别人府里真是诸多不便,要是表哥不在家,今日她累了,回来直接倒头就睡就行,哪还用这般重新梳洗打扮后才能去见人。
然而,等了许久,桌上的菜肴已然摆满,却仍旧不见沈之翌的身影。
下人自然不敢去催促沈之翌,他们也根本无从得知沈之翌何时会来。
只是依照管家先前定下的规矩,只要少爷在家,便需准时将酒菜备好。
而沈之翌所居住的院子,严禁丫鬟奴仆擅自靠近,只有在得到传唤的时候才能进入。
花厅中的众人面面相觑,也仅仅敢压低声音私下交谈几句。
陶久喜尽管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此时的她却不敢多说半句。
她甚至都没有向陶清婉提及回来路上遇到表哥的事情,因为她担心说了之后长姐会为此担忧。
早知道就不该欺骗长姐,谎称表哥准许她随意出府。
要是一会儿表哥让她们难堪可怎么办呢?
陶久喜的心里满是忧虑。
想到这里,陶久喜觉得自己应当先去探探情况,于是便自告奋勇地表示要去请表哥。
来到翰墨阁前,陶久喜停下脚步,整了整衣衫,神色略显紧张。
小厮前去通报,得了准许,陶久喜这才迈进书房。
书房中静谧无声,只有沈之翌一人端坐在书桌前。
陶久喜进门后,目光迅速扫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她微微张了张嘴,随后又赶紧闭上,犹豫片刻后,还是没忍住随口问了一句:“咦?怎么只有你一人,江瞬呢?”
本在专注写着字的沈之翌,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忽地一停。
他缓缓抬起眼眸,那目光锐利看向陶久喜。
陶久喜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紧,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她连忙端正身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表哥万福。”
沈之翌微微皱起眉头,神色严肃:“陶家就是这般教你规矩的?”
“怎么了?”
“莫要打探我身边之人行踪。”
陶久喜听出了沈之翌的不满,心中委屈。
她在心里暗暗嘀咕,我本来就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就像在现代孩子回家了,看见只有妈妈在家,随口问一句:怎么我爸不在家啊?
没想到在沈之翌看来,却是打探他身边之人的行踪。
她觉得古代这些规矩实在是太繁琐了,这个表哥也是,整天一副别人欠了他银子的样子,真是烦人。
不过仔细想想,要算起来,自己确实也相当于欠了表哥银子。
就算住酒店也是要付钱的,可自己此刻缺钱得很。
不然真想给表哥五十两,当作房租,让他别这么嚣张!
一说到钱,她又想到眼下自己缺钱的事情。
如果把谢景峘的玉坠子拿去当了,谢景峘日后找她要,那可就不好说了。
陶久喜的目光再次落在面前的沈之翌身上,突然计上心来。
她咬了咬嘴唇,定了定神,然后立刻上前,轻手轻脚地走到沈之翌的身后。
见表哥没有让她滚远点,她的胆子大了些。
陶久喜缓缓伸出手,轻柔地按在沈之翌的太阳穴上。沈之翌的身子突然一僵,却没有其他动作。陶久喜那白皙纤长的小手有节奏地按着,沈之翌沉默片刻后,又继续写着手里的书信。
过了一会儿,沈之翌写完后,将信纸放在一旁晾干,然后身子往后一靠,倚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陶久喜沉默不语,按完了太阳穴后,又自然而然地开始帮沈之翌捏着肩膀。
她的动作娴熟而轻柔,她想起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自己也经常帮奶奶按摩,按得多了,手法自然也就越发好了。
只是自奶奶去世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帮别人按过了。
此刻,她的手指轻轻按压着沈之翌略显僵硬的肩头,心中暗自猜测,她这表哥这几天一定是骑马赶路了,不然不会这般疲惫。
沈之翌被陶久喜那舒服的手法按摩着,渐渐地放松下来,闭目养神,不一会儿竟睡了过去。
他已经两日没有合眼了,江瞬和江渠早已被他赶去休息。
毕竟这段时间事情繁多,他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们跟着自己受累。
“今日怎么如此乖巧?”沈之翌突然开口问道,声音中难得地带着一丝温柔,仿佛真的像一位兄长在询问妹妹。
陶久喜手上的动作不停,微微歪着头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