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太太闻言,嘴角尴尬的一抽,立刻无辜的回道:
“我怎么会让你住在西北角的破院里呢?”
话音一顿,严老太太立刻侧过头,对着身旁的一位妇人呵斥道:
“大奶奶,你是怎么管家的?诺儿可是我焱哥儿的嫡女,你得把最好的院子腾出来给她!”
严大奶奶听了严老太太的话,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分院子的时候可是同她老人家禀报过的,她老人家也是默认了的。
眼见着严诺被封了县主,赐了婚,一转过头来,就把脏水全部泼到了她的身上。
这个老太太真没白活这么多年,抢着唱白脸的本事还真是一绝。
可严大奶奶也不能直接就当场发牢骚啊,只好一脸委屈的道了声好,垂下脑袋转身去吩咐管家了。
严诺见了这场面,心里只觉得很可笑。
看来当年将母亲拒之门外,又将母亲囚禁的事情,这个严老太太一定是知道的。
严诺随后就住进了侯府东边的一所大院子里。
花锦进了院子以后,这才啧啧的道:
“还是这个院子能住人,虽然比咱们的严宅差了些,倒也还凑合。”
“我在这院子里劈出一个小厨房,以后姑娘就吃我做的饭菜。”
严诺温温的回道:
“好,好,以后只吃你做的饭菜。”
两人刚说完话,彭管家就带着四个婢女来了。
一见到严诺,就立刻行了一礼,恭敬道:
“大小姐,我是侯府的管家,彭豪。”
“早前那个院子,是大奶奶吩咐在下给您安排的,小的先给您赔个不是。”
“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了小的吧。”
言罢,彭管家又对着严诺行了一礼,继续道:
“大奶奶命我给您送四个婢女使唤,您院中若是有什么缺的,尽管让她们去库房取。”
彭管家侧过身子,对着四个婢女使了个眼色,四个婢女立刻会意,齐齐上前给严诺行礼。
彭管家接着道:
“她们四个从左向右分别叫,富春,明夏,灵秋,藏冬。”
“她们都是新来的婢女,没跟过其他主子,大小姐可以随意使唤。”
彭管家说完话,立刻噤了声,弓腰塌背的等着严诺发落。
严诺晃眼打量了四个婢女一圈。
四个婢女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五岁上下,又是一副缩头缩脑的模样,确实像个新人。
严大奶奶想往她身边塞人,她倒是能猜到,无非就是想塞个眼线、耳报神。
可是这个彭管家,竟然给她送来了四个新人,这倒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是为了向她示好,表明忠心吗?
怕是没有这个必要、更不至于吧。
彭管家可是定安侯府的管家,不是她严诺的管家,心里该向着哪一方,大家都清楚。
想来是怕严诺与严大奶奶斗法,最后他彭管家被引火烧身吧。
思及此,严诺浅浅一笑,对着彭管家道:
“好,人我收下了,彭管家的心意我也收下了,顺便麻烦你再替我向严大奶奶道声谢谢。”
彭管家恭敬的回道: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回禀大奶奶。”
彭管家对着严诺行了一礼:
“小的先行告退了,大小姐若是有事吩咐,只管差人来传话便可。”
说完就恭敬的退出了院子。
别看彭管家此刻在严诺面前这般伏低做小,能当上侯府的管家,就说明他是人堆里的头一号人精儿,心里自有一副算盘。
云雀本就是世子府掌管后院的姑姑,太知道该如何规训婢女了。
严诺便将这四个人交给了云雀发落,自己进了屋里躲清闲。
严诺这次回定安侯府带了云雀、云峰和花锦,将姚大夫妇留在了严宅看院子。
一方面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另一方面,严诺并不准备在侯府久留。
她回到侯府只为了一件事。
查一查当年父亲之死,是否与严宽有关?
倘若是严宽谋害了父亲,那严宽囚禁母亲而不杀,一定就是因为母亲手里有严宽的秘密,让严宽不敢动手。
其实让严诺烦恼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就是赐婚的圣旨下了,她以后的路,恐怕都要和晏修的生死绑在一起了。
所以她得想法子,不能让晏修参加北凉一战。
亦或是,她得想法子让晏修活下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