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诺安静的坐在圈椅里,脸上一片风平浪静,好似就在认真的聆听而已。
可她的心里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连着心跳都加速了好几拍。
严宽囚禁了母亲,却没有直接杀了母亲,是因为怜悯吗?
应当不会吧。
严宽都能对自己同父同母的兄长做些小动作,怎么可能会对一位无权无势的孕妇有怜悯之心?
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了。
母亲那里有掌握严宽生死的把柄,让严宽不敢直接杀了母亲。
严诺忽而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给她的那块玉佩。
母亲告诉她,那块玉佩可证明她的身世,可保她一生平安。
她心口猛的一沉,难不成,那玉佩里有秘密?
难怪周隐拿着玉佩去了定安侯府后,就说玉佩是假的,摔碎了。
难道是周隐用玉佩与严宽做了交易?
严诺扶着圈椅的手慢慢握紧,最后握成了一个紧紧的拳头。
严宽到底有没有害她的父亲?
严宽到底为什么囚禁她的母亲?
这两个答案,严诺想要知道,也必须要知道。
思及此,严诺的眼睫微微一颤,双眸里闪过一道戾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看来那个定安侯府,她有必要去闯一闯了!
严诺缓缓的深吸一口气,收回了思绪,起身走到姚大的面前,将缠绕他的绳索解开。
姚大一边挣开了绳索,一边对严诺恳切道:
“大小姐,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诉您了,您千万别去见严宽。”
“大小姐,咱们离开京城吧,您是严焱将军唯一的血脉,您要好好的活下去,我姚大今生今世一定会好好保护大小姐的。”
严诺起身往后退,退到离着姚大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了。
在姚大不解的目光中,俯身一跪,从容的对着姚大行了一个跪拜礼。
对着一脸惊骇的姚大说道:
“姚叔叔,这一拜是替我母亲感谢您,感谢您陪她一路从北凉城到了京城。”
话音一落,又对着姚大俯身拜了下去,继续道:
“姚叔叔,这一拜是替我父亲谢谢您,感谢您舍命护送他妻女一路平安。”
话音一落,再次对着姚大俯身一拜,道:
“姚叔叔,这一拜是我感谢您,感谢您在我父亲去世、母亲危难之时依旧不离不弃。”
严诺还未抬起身,姚大就已经到了她的身边,双手颤颤巍巍的扶她赶紧起来。
姚大的眼角泛着泪光,道:
“大小姐我怎么能受您的礼,就算折了寿命也担不起啊。”
“我本就是北凉人,因为腿脚受了伤,行动又不利索,差点病死、饿死在路边。”
“是我有幸得了严焱将军的恩惠,做了一个伙头兵,不仅治好了腿伤,还能吃一口饱饭,这才活了下来。”
“我这条命都是严焱将军给的,我就算是赔上这条命,也必须保护将军的妻女啊!”
话说到这里,姚大狠狠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恨声道:
“当年我要是拼命求夫人,先把您生下来,再去侯府找严宽,兴许夫人就不会出事呢!”
严诺立刻抬起手拉住姚大,制止了姚大继续敲打自己的脑袋,安慰道:
“姚叔叔,世事难料,我们都不是当事人,都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已至此,你们一家以后就在严宅里好好生活,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忘了北凉城的事,不要再向任何人提及。”
姚大点了点头,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疑惑道:
“大小姐,您既然已经知道了严宽不是个好人,那就离开京城吧。”
“我保护您离开这里,咱们别再回京城了,好不好?”
严诺莞尔一笑,对着姚大道:
“姚叔叔,我口渴,帮我倒一杯茶水,行不行?”
姚大立刻道了一声好,就去茶桌拎起茶壶倒水。
严诺立在姚大的身后,眸光深沉的盯着姚大的背影,悄悄的从袖口里抽出云雀给她准备的丝帕。
姚大双手端着茶盏,乐呵呵的一转身,迎面就撞上了那一方丝帕,蓦地天旋地转,软软的倒了地。
严诺一抬手,拖住了姚大的脑袋,另一只手臂一抬,撑住了姚大的后背,随后将他缓缓平放在地上。
待安置好姚大,严诺对着屋外道:
“你们都进来吧。”
云峰、云雀、花锦三人立刻进了屋子。
严诺对着三人吩咐道:
“花锦,你在家好好照顾姚大与他的妻子。”
“云峰、云雀,我们去和园茶肆会一会严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