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魏瑶果然登门拜会了。
严诺一见到魏瑶,心中立时鼓声大作。
魏瑶竟是她上一世的恩人。
上一世,严诺刚被卖入醉春楼的时候,总想着偷偷逃跑。
有一次终于逃出了围墙,却被醉春楼的打手们堵在了巷子里。
打手们自然要狠狠的教训她一番。
可恰巧魏瑶乘着马车经过了巷子口,救下了她。
严诺那时不知道救她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只觉着那女子眉眼间英姿勃勃,像极了一个小太阳。
直至今日才得知,她竟然就是魏宣的胞妹,魏瑶小娘子。
魏瑶见到严诺时,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当着严诺的面就直接惊呼道:
“难怪兄长要我替他送礼致谢,原来是个这般娇俏的小娘子啊!”
“兄长确实得避嫌着一些,否则传出了风言风语,那我们勇义侯府可就得跟着遭殃了。”
魏瑶依旧是严诺记忆中的那副模样。
言行间豪迈矫健、整个人神采奕奕,一看就知是个武将家的小女娘。
严诺笑盈盈的回道:
“魏娘子过誉了,也许是魏驸马觉着我们年纪相仿,有意让你来我这里呢?”
魏瑶恍然的点了点脑袋,应声道:
“你这么一说,我觉着也有些道理。”
话音一顿,魏瑶从身边婢女的手里,接过来一个小的檀木锦盒,眉开眼笑的继续道:
“兄长托我向你致谢,这是谢礼,还请严娘子笑纳。”
话音一落,她双手将檀木锦盒送到了严诺的面前。
其实能见到魏瑶,严诺心里是很欢喜的。
她双手接过檀木锦盒,笑着问道:
“不知魏娘子平日里,可有什么喜好?”
魏瑶一听严诺这么问,立时耸起了眉头:
“我也不瞒你,我最喜欢骑马、射箭、打马球。”
“可我现下已经定了亲,不能再碰那些了。”
“母亲说夫家是朝中文官,倘若我嫁了过去,平日里的言行举止都要合乎礼仪规矩。”
话音一顿,魏瑶的肩膀塌下去几分:
“所以我现下整日都要学规矩,已经没有喜好了。”
瞧瞧这可怜儿的模样,明明是一个活泼爽朗的小女娘,非要生生折断她的翅膀。
严诺虽然心有不忍,但这事儿她管不了,只关心问道:
“那你可见过未来的夫君?你对他可满意?”
魏瑶横着一对眉毛琢磨了半晌,才一脸艰难的回道:
“我觉得他比兄长差的太远了。”
小女娘崇敬自家兄长,这也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严诺便随口应声道:
“魏驸马确实是一位正直善良的君子。”
魏瑶听见严诺夸自家兄长,瞬时眉开眼笑的接了话:
“我兄长与长公主成婚之前,身边从来没有乱七八糟的通房、侍妾。”
“他们成婚快十年,兄长也从未与其他女娘,有过任何一丁点的越矩言行。”
“兄长的性子虽然冷清了些,但只要他答应过的事,从来不会食言。”
一说起她的兄长魏宣,魏瑶就止不住的滔滔不绝起来,抬手托起自己的下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侃侃而谈:
“我记得有一次,就因为长公主随口说了句,想要一件白狐皮毛的大氅。”
“兄长就为此进了深山,在里面待了整整三个月,才猎来几只上好的白狐,还因此受了腿伤。”
“现下只要到了阴雨天,兄长就腿疼的厉害。”
“他怕长公主担心,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告诉长公主受伤的事。”
如此说来,其实魏宣的心里是很在意长公主的。
那他们又因何走到了如今这般,貌合神离的地步?
严诺不解道:
“那阴雨天魏驸马腿疼的时候,长公主难道不会发现吗?”
魏瑶忍不住叹出一口气,无可奈何的道:
“兄长为了不让长公主担心,腿疼的时候,都会一个人躲起来,不让长公主发现。”
这就是男子与女子之间的差别了,男子越是不说,女子越是会心生怀疑、有所误会。
看来魏宣与长公主之间是有误会的。
倘若魏宣能与长公主重修旧好,那周隐自然就没有攀附长公主的机会了。
倘若周隐这一世没能攀附上长公主,看他一个鳏夫还能如何的嚣张。
严诺压下心头的窃喜,望着魏瑶一阵长吁短叹的模样,和悦道:
“明日是十五,护国寺有庙会。”
“倘若你要是觉得,在家中学规矩太过烦闷,不如我们明日一起去逛一逛庙会如何?”
魏瑶瞬时喜上眉梢,转瞬就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开怀回道:
“如此就太好了,我与严娘子真是一见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