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打马来到沈家村,恰逢中午。
衙役身着差服,腰间挎着大刀,村口询问了人家,直奔沈棠家中。
“可是沈棠,知县大人有令,速速随我去一趟衙门!”
沈棠看着眼前的衙役,一时之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人一路辛苦,不如先喝杯热茶!我换身衣裳就随您去。”
沈棠拉着衙役,袖子一抖,一锭碎银子几个呼吸就到了衙役的掌心里。
还好,自从有钱以后,她有了随身带点小钱的习惯。
陈浩看着掌心的手感,掂了掂重量,这有半两银子了,都快赶上他一个月俸禄了。
“你堂弟说你偷他诗文。”
陈浩压低声音,
“咳咳,快去,莫要让我久等,大人还在等着呢。”
“好好好,大人先喝杯茶!娘,给大人上杯热茶。”
柳氏几人都被衙役吓到了,颤颤巍巍地上了一杯茶。
都是小老百姓,哪里见过衙役上门的!
“大人,不知道小女犯了什么错?”
尽管柳氏害怕,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县令大人有事要问沈棠。”
看着银子的面上,陈浩还是说了一嘴。
“大人,好了,我们走吧。”
“婉婉你随我一起去吧。放心,没事的,万事有我在呢。”
秦婉婉虽然也害怕,但是沈棠的话,有种让她莫名信任的魔力。
陈浩是打马来的,沈棠和秦婉婉便叫了牛车。
三人一出沈家村,村里就跟炸开锅了似的。
“大山,我放心不下棠棠,我们去吧。”
柳氏和沈大山看着女儿焦急开口。
“大河,我们也去瞧瞧吧!这沈棠都被官差带走了。”
隔壁,王氏同样把这个消息带回去了。
沈大河本就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而且事关大房,随即拍板。
沈棠坐在牛车上一言不发,倒是让陈浩好奇了。
这丫头看着不过是十多岁还未,瞧着还未及笄,被官差传唤,脸上居然没有一丝害怕。
至于这个小的,脸上虽然有紧张害怕,但是居然还能忍住。
至于赶车的有根,更是大气不敢喘,要不是给了五十文,他真的不愿意接单。
四人一路沉默,许是官差在身边,有根赶车飞快,很快就到了县衙。
“你就是沈棠,沈文说你偷窃了她的诗文,你可认?”
林知县看着沈棠,颇为灵秀,身边跟着的小女娘看着也是很是温婉。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只是这样的女孩儿居然会偷窃。
“回大人的话,民女不曾偷窃。”
“这诗可是你写的?”
“回大人,不是。”
沈文听到这话,面上露出喜色。
真是天助我也!
林知县刚要拍案,就听见沈棠说,
“但是这个诗也不是沈文写的!”
“胡说,这个诗,你也承认了不是你写的,难道家中,除了你还有念书识字的人吗?”
沈文脸上当即出现一丝裂缝,马上大声反驳。
“若是你写的,你可有上半句。”
“哼,你就是看我不曾写完一整首,所以才有恃无恐地偷盗,半首诗的缘由我已经说与大人听了。”
“不错,沈文确实说了缘由。沈棠,沈文没有一整首,难道你有吗?”
林知县听出了沈棠的话外之音。
“回大人,这诗词不是我写的,但是确是我无意中得到。不过我只挑了那些诗里的一句精华罢了。”
“我年幼痴傻一段时间,无意中碰到一个老者,他给我念过这些诗,说也是他无意中得到的。不知为何,民女别的事情虽然忘记得差不多,但是这些事,随着年岁增长,却越来越清晰。”
“民女去岁才开蒙,因此,我让表妹婉婉将这些诗,由我念,她手抄,汇成了一本诗集。”
说着沈棠从怀里掏出诗集,陈浩马上上前拿走递给林知县。
林知县拿到手里,打开第一页。
这个字迹看着确实像是出自姑娘家的手笔。
只是越看越心惊!
这!这!这!
林知县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众芳摇落独暄妍疏影横斜水清浅不须檀板共金樽。”——林逋
林知县又快速翻动了后面的书页。
每一首,每一首都有,都对上!
“沈棠,这林逋、陆游、王安石等可是这些诗文的作者?”
“回大人正是!”
“这些都是大才啊!我读书至今二十载,未能听闻这些先生的名号,想必都是隐士高人!”
沈棠听见林知县这话,就知道林知县已经相信了她。
“大人,这些诗,用以牟利,是民女不是。民女愿意认罚,愿意将诗集拓印千本,免费赠与各家书院!”
“大善!!”
这个时代,这些诗词可谓是孤本,且不说每一首都是精品,虽然看上去都是咏梅,但是他也能说这是一本绝世无双的诗集!
沈棠愿意分享实在是令人万分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