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唇角,艰涩地道:“我……对她没别的想法,我就是……就是一看她那张脸,就忍不住有些心软……所以每每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其实严格来说,郑婉容长的并没有和楚晚玉一模一样,她们的脸只有七八分像,最像的是周身那种温柔典雅的气质和给人的那种温婉俏皮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是燕璘曾经最喜欢的。
如今的楚晚玉身上已经没有了那种气质,可郑婉容却一颦一笑都盛满了那种会叫他心动的感觉,所以他难免有时候会产生错觉。
可他心里知道,自己忘不了曾经的楚晚玉,也并没有喜欢上如今的郑婉容。
想到这,燕璘苦笑了一声,“我知道她不是晚玉,我也不是喜欢她,就是……就是舍不得那种感觉……”
那种曾经掏心掏肺喜欢一个人,为她的笑而开心,为她的哭而难受的感觉。
宋靳两辈子都只喜欢过阿枣一个人,所以对燕璘这话的感受并不深,但其中的大概意思他还是能明白的,是以最终便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自己能分得清就好。”
燕璘沉默,半晌才眼神清明地说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燕璘回宁王府的时候,郑婉容正坐在窗边刺绣。
静静地看着那个清秀温婉的身影,燕璘有一瞬间的恍然。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若是晚玉能嫁给他,他们日常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其中有一幕便是这样的:她娴雅地垂首窗边,提针刺绣,他悠然地立于门口,含笑凝望。然后她发现他的注视之后,会放下手中的东西,笑容温婉地对他说“夫君你回来啦”,这时他便会大步走进屋,将她抱起来转圈圈……
小姑娘胆子小,必定会吓得哇哇大叫,到时他便可以拿出早就准备的礼物哄她……
“世子,你回来了?”
郑婉容带着笑意的叫唤声让燕璘一下子回了神。
为了麻痹燕承,那日商定计划之后,燕璘便把郑婉容以侍妾的身份带回了宁王府。
这一个月以来,郑婉容一直住在宁王府。宁王妃早逝,宁王也不管儿子屋里的事,再加上她是燕璘名义上的第一个侍妾,燕璘后院中除了她没有旁人,因此这段时间郑婉容过得倒是颇为自在。
看着她唇边那抹近日来越发浓重了的欢喜之意,燕璘心下一顿,而后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嗯,”燕璘大步走进屋,在郑婉容五步之外站定,“定国侯府那边已经开始行动,如今只等成王那边的动作了。”
郑婉容一愣,而后既紧张又高兴道:“那我娘与弟弟那边……”
“放心吧,既然答应了你,我便一定会做到。”燕璘看了她一眼,不等她说话,便又道,“等救出你娘与弟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郑婉容又是一愣,半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僵住了。再一看看着燕璘淡然的神色,郑婉容突然心中窒闷得可怕,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但她没有失态很久,沉默片刻之后,她便重新扬起了笑容:“郑家我们是回不去了,我那父亲……根本不配为人父为人夫,再者,为了所谓荣华富贵,他如今是死心塌地地跟着燕承了,若是将来燕承倒台,他的下场也必然好不到哪儿去。我……我到时候会带着母亲和弟弟离开这里,找一个偏远的安静的小镇重新开始生活。”
燕璘没有说话,片刻之后才“嗯”了一声:“虽是出于交易,但这段时间你帮我收集了不少燕承的消息,看在这份上,我可以派人替你们安排好所有杂事,届时你们便可以好好地开始新生活。你……到时候选好了地点告诉我。”
郑婉容猛地掐紧了掌心,面上笑容却不变:“……如此,婉容先谢过世子了。”
燕璘顿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只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看着他高大坚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郑婉容这才猛地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因没有注意,她的手一下子按在了方才放下的绣花针上。
“嘶——”忙将受伤的手指头含进嘴里,郑婉容飞快地用另一只手擦去夺眶而出的眼泪。
郑婉容……够了!
这一个月本就是你偷来的。
他那样光明美好的人永远不可能属于曾经卑劣的你。
别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