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生狰狞的模样,逐渐和当年拉着他哭泣的少年重合。
‘小锦,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小锦...’
苏锦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
是他太想师尊了吗?
还是因为纪文生和师尊越来越像了。
苏锦把这些念头甩出脑子,看着纪文生眉宇间的疲惫,淡淡勾出一个得意的笑。
“纪文生,你是不是没有找到让我聚气的方法?”
纪文生一顿,眼神一凝,说道:
“那又如何?还有百年时间,只要这百年时间我能让你聚气,就能给你喂到结丹!”
苏锦笑意更大了:
“师尊用了四百年时间都没找到给我聚气的办法,你以为你一百年就能找到吗?”
“他不是找到了吗!他找到了…我。”
是的,这段时间纪文生才知道,前世临尘从他身上剥下来的那颗丹,到底有什么用处!
苏锦语气轻快:
“可你已经分神期了,金丹早已化为灵气与你融为一体了。”
“难道…你要再找第二个‘纪文生’吗?”
纪文生的眼眸狠狠摇动了一瞬,他的眼神望着师兄淡淡的笑容,干净、美好得不像话。
不可否认的是,纪文生心动了,这个想法在冒出来的那一刻,就不可抑制的生根发芽。
拿一个不认识的人的金丹,换师兄补全灵根,聚气问道。
多么令人心动啊……
那个曾经的受害者,在这一刻表情尤为晃动。
苏锦看出他的动摇,嘴角划过一丝讽刺。
“纪文生,你没资格看不起师尊。”
你也只是第二个师尊,罢了。
苏锦说着,随手投入一味药材进丹炉,丹火一瞬间大盛。
暖光洒在苏锦玉质般的面上,染上一丝暖色。但随着丹火小下去,显露出苏锦格外冷漠的表情!
他在幸灾乐祸的,注视着纪文生。
——他真该死啊!
纪文生抬头就看到了苏锦眼中明晃晃的笑意,愤怒让他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抓住苏锦的肩膀,逼迫他看向自己!
“师兄,都是你!”
——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结果你却高高在上的嘲笑着我!
‘哗啦——!’
纪文生一个用力,将苏锦按在了木质地板上,墨发铺在了白裳与地板之间,银色的吊坠因为苏锦的脑袋碰到地板而发出一声脆响。
苏锦一个吃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看到纪文生按着他拱起的身躯,在丹火的火光之下宛若巨龙盘旋,露出细长的竖瞳和皮肤下面薄薄一层鳞片。
他实在是恨极了!
声音抖颤带着哭腔的说道:
“你那千好万好的师尊已经死了!你只有我!”
“不管你认不认,你都只有我!”
他尖锐的手指,温柔的抚摸过苏锦的脸颊,低头俯身在那冰冷的面容上落下一吻。
吻的眷恋又深情,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柄没有把手的双面刀。
“师兄,别想了。你这辈子,就算烂也要烂在我手里!”
“滚。”
苏锦皱眉,他想推开纪文生,但纪文生的身躯就像一块巨石,怎么推都推不动。
反而是被纪文生拽住了手腕,再次吻了下来。他的唇在苏锦冰冷的脸面上一下下轻吻着,手指温柔的拂过苏锦那双仇恨的眼眸。
苏锦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侧过头去冰冷的说道:
“你真恶心!”
纪文生眯了眯眼,也毫不客气的回击。
“你真该死!”
纪文生这么说着,再次情不自禁的俯身,覆盖上那张薄唇,恶狠狠的!让恨意与爱意交织在一起!
丹火在这一夜里明了灭、灭了明,摇摇晃晃直到天亮,最后这一炉丹药毁了。
冰冷的地板上,纪文生紧紧抱住怀中那个冰冷的人。
将那人脆弱的身躯贴在距离自己胸口最近的地方,仿佛要让对方感受到自己那过分剧烈的心跳。
纪文生在黑暗中闭上眼,任由泪水无声滑下。
身体靠得越近,心越是遥远,纪文生的声音也越加癫狂!
“师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或许是纪文生抱的太紧了,苏锦在睡梦中,又梦到了乾元宗那个大雪皑皑的冬天。
他穿着白裘绒外衣,手中抱着暖炉,站在长阶之上,墨发被发饰别在脑后,一双朦胧淡漠的双眼,因为长阶下少年说的话,而划过一抹亮光。
少年纪文生站在台阶之下,昂着下巴,露出张扬灿烂的笑脸说:
‘师兄你不用那么冷淡,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成一个很厉害的大能。’
‘到时候,谁也不能在背后说你坏话,我罩着你!’
‘那就说好了,等我长大了,就没人可以欺负你了!’
...
“咳咳咳!”
第二天苏锦是在卧室床上醒来的,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趴在床边剧烈的咳嗽了好一会。
这才靠回去长长吸了几口气。
对别人来说纪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