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姜良在外面多硬气,走到病房里,看见病床上罩着呼吸机,躺在床上像是没有呼吸了的人时。
姜良心里所有的膨胀所有的硬气都脆弱的一戳就破,只留下满地酸楚。
声音抖颤的问走过来的二姐:“他...”
“还活着。”
二姐已经和苏家其他人一起轮流守了一夜,苏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躺在床上的苏锦第一眼就晕了过去,正住在其它病房里,连苏锦病倒的消息都骗她,说苏锦只是又出国了。
苏父过来看了一眼,又有急事走了。
大哥守了一夜,早上才回去,二姐也守了大半天了。
见姜良过来,二姐难得的语气柔和一些:
“这么多年了,老三他只接受过你。或许你留在这陪陪他会好一点,你和他多说点话,医生说他听得见,我就不打扰你们小情侣了。”
这话要是之前听,姜良能高兴到飞起。
但现在他只有满地酸楚,把二姐送走之后,他就走到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看着苏锦深陷枕头中的清冷面容,看着看着就哭了出来。
“老板你说你,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原来是想住院了。你想住院你早说啊,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真是...”姜良眼泪流了出来,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食指勾起苏锦的一节小拇指。
他垂着头,看着交错的两根手指,轻轻触碰着说道:
“真是窝囊啊我,你睡着了我都不敢牵你的手。你还记得上次旅游你说害怕的时候可以牵着你走吗?整个溶洞走下来,我都没敢牵,呜呜呜,我怎么这么窝囊啊!”
“老板你说,是不是你不醒过来就不会拒绝我了?可是...可是我更想看到老板睁开眼睛,用那种陌生得吓人的视线看着我。”
“老板你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随便你凶,我很好凶的。”
“老板,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哦?”
姜良说着说着,视线看向面色苍白的苏锦。
即使是躺在床上,他也干干净净,如清风晓月般润得人心颤。
姜良看着看着,忍不住就笑了。
“老板你真好看。”
他说着压住嘴角那一丝苦涩,终于大着胆子,在苏锦看不见的时候。站起来到苏锦面前俯身,轻轻的,虔诚的在苏锦的发丝上落下一吻。
“我爱你。”
‘滴滴滴——’
心电图在快速跳动,苏锦的意识终于回归体内。
他的眼神还有些朦胧,人也懵懵的,在脑内和软糖聊着天。
苏锦:‘没想到啊,这都行。’
软糖:‘没想到啊,手术明明很成功,天道意识非让你死。’
苏锦:‘别说了,还醒得这么尴尬,我等会怎么面对姜良啊?’
他刚刚还听到姜良那么多剥白,以及那句‘我爱你’。
母胎单身那么多年,只包养过小男生的苏锦,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对啊!
虽然之前也有很多人向他表白过,但他还是第一次那么紧张,那么不知道如何去拒绝。
他眼神动了动,浅色的眼眸淡得和月光一样,好看得像一层银纱,特别是当里面显露出一丝丝动容,真当是比酒还迷人。
苏锦一侧眼,就看到姜良正红着鼻子,拿着纸巾胡乱擦眼泪的场景。
一边擦一边瞪着苏锦:
“看什么看!没见过猛男落泪啊?”
苏锦张了张口,声音从沙哑的喉咙里冒出来:“没有。”
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和一本正经,都这个时候了,还像个老古董一样。
真是让姜良哭笑不得:
“行吧,老板想看就多看一会,看到天荒地老都没问题。要不要我再哭两滴,让老板欣赏一会?”
苏锦清冷的目光看向他,没有回话,还有点无语。
他明明记得最开始姜良不是这样的性格啊,怎么越来越皮了的感觉?
姜良掐了掐眼皮子想再哭两下,但是他哭不出来,他现在只想笑,于是就当着苏锦的面笑了好久。
像偷到大米的老鼠一样,嘴角都是窃喜。
苏锦以为他会再提起表白的事,或者是像那天早上一样撕心裂肺的挽留他。
但是都没有,住在医院这几天,姜良还是如往常一样,照顾他吃饭在他身边办公。
有时候会有一些以前的人过来,姜良还会凶巴巴的,以正宫娘娘的气势让他们滚。
薄恭也来了一次,姜良对他倒没那么凶,只是默默在旁边办公,当看不见他们两人说话一样。
(实际上一直在偷偷看。)
薄恭带来了一大捧白色风信子(不敢告白的暗恋),插在苏锦床边的花瓶里。
坐在床边,以好友的身份调侃他居然没把他生病的事情告诉自己。
苏锦已经好多了,他坐在床边,除了手腕上还输着液。
整个人看起来脆弱的像是一片洁白花瓣,清冷高雅一如既往,双眸注视着薄恭,对他的关心表示感谢。
“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我。”
“好哇,看来是感情淡了。你再说这种话,小心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