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正插手,楼记祖不得不请了良医给楼玉珠及楼明看病。严家坞的良医早就看不过楼家这档子事了,当着理正的面开口闭口营养不良疲劳过度小孩子不能长期劳动等等,说的楼记祖耳朵赤红脸被打的啪啪响。最绝的是开完单子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你是孩子的亲姥爷可不能让孩子操劳过度折了孩子的根基,根基折损了可是要减寿元的’
楼记祖抖着手接过药单,羞愤的几乎想挖洞把自己埋了。
装晕的楼玉珠暗地对给力的良医竖拇指。对付楼记祖这种要面子,虚伪及心思种的人,话不必说的太过,稍微引个头子他自己就能脑补完精彩的后续。
理正看这一家子已经冷静下来,与良医一同家去。
去给宝贝嫡长孙扯布做衣裳的柳夫郎踏进家门就被楼老爷子一顿骂,立时就委屈的开嚎了。整个院子都能听到柳清眉中气十足的开嚎声,难为他那么大年纪还能嚎那么大声。
往日柳老爷子跟柳夫郎掐架,老实孝顺的楼承义必要去劝架,尔后顺带把所有的过错过失都担下来,可今日或许是之前那一幕太过心酸,实心馅的楼承义愣是在房里守着自个小家。
上房两老吵翻天,以楼老爷子甩门一句‘不跟哥儿一般见识’结束。
纪晓荣哭哭啼啼做完饭端上桌,楼老爷子上桌瞧这一桌子红眼睛的哭鼻子的低头委屈的,顿时没了胃口。
楼承义跟楼华进门,楼华凑到楼老爷子那:“姥爷,我玉弟跟五弟不舒服,我阿爹陪着,我想把饭端回去吃。”
楼老爷子这下更没胃口,摆手让纪晓荣拿碗给装回去。
纪晓荣哭哭啼啼拿碗装了,那神态那举止像老发乞丐似的,楼华低着眉一声不响的接了碗。
在屋里哭完的柳清眉一甩门帘窜出来:“干什么干什么?这家还有没有规矩?老四你是要反天是不是?”
楼承义干巴巴说:“阿爹,孩子们不舒服”
楼华端着碗不走也不松手,低着头无声抗议。
楼老爷子顿感火气上头,猛拍桌子砸的碗筷都跳了跳。“孩子们不舒服在房里吃怎么了?!”柳清眉瞪直眼被唬了一跳,楼老爷子还不满意,又拍了下桌子:“规矩!规矩!你看这家都被你管成了什么样!”
楼华敛眼塞一个给楼承义:“爹我端不完,你帮我端一个。”
楼承义愣神间接过碗,转身随了儿子出去。
冲着楼承义去的柳清眉一句怒骂立时堵在嗓子眼。
楼老爷子瞥眼儿子的背影,回头:“吃饭!”
楼玉珠跟楼明躺床上,傅林书在旁边守着。见楼华端了饭来便接了过来放床边的小木板上。
说是晚饭,其实也就几个大饼跟点咸菜及四个馒头。饼是煎的没点油水还干,咸菜更不用说了,丁点油味都无,馒头个大是灰色一点都不松软。
楼玉珠仰着脖子坚难的吞咽。
楼承义忙去上房端了豆腐汤来。
接过豆腐汤,傅林书撵他:“成了,你去吃饭吧。”再晚点估计连剩渣都吃不到。
楼承义憨憨笑道:“成,那孩他阿爹,我去吃饭了。”
“嗯,去吧。”目送楼承义出去,傅林书瞧低头的三兄弟,叹气:“别怪你们爹,他想对你们好,只是”傅林书只是半头,茫然的不知该怎么说。
楼玉珠接话:“只是太孝顺。”心太软,太老实,这性子不能说不好,但在一堆黑心芝麻馅的兄弟中注定就是受委屈的那个。
“是我拖累了他。”傅林书扭过头擦眼泪。
闻言,楼玉珠暗自白眼。楼承义是实心,那傅林书就是素馅,被生活逼迫的逆来顺受,宁愿一天到晚忙不停也不敢违逆柳阿麽一句。“阿爹放心,我们没怪爹只是心疼你们。”三十岁不到就苍老的像四十岁,对着憔悴的傅林书楼玉珠实在说不出重话,尽管心里已经憋出了重火。恨其不争哀其不幸,因为他们的懦弱七岁的楼玉珠,死了!
这一场闹楼老爷子动了真火,对老四一家克薄的柳阿麽被勒令收敛,楼明珠禁足一月,楼玉珠跟楼明休息,楼华照顾,之前三人干的活分摊到楼金珠楼银珠身上。
家里的杂活楼金珠楼银珠都快一年没干过了,当下楼银珠就想反对,被许春亭拦住了。回房嘀咕两句,两个娇生惯养的哥儿只得背着背娄出去打猪草。
爱乌及乌有柳阿麽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跳着脚在院子里骂。‘扫把精’‘搅家棒’‘讨债鬼’花样百出骂了好一段时间,最后‘怎么不去死’都骂出来了。
躺床上休息的楼玉明捣捣耳朵,感叹柳阿麽这活力定是长寿的命。
楼明珠这么骂后果严重,柳阿麽这么骂在旁人听着却是理所当然,因为柳阿麽是他嫡亲的阿麽冲当现代亲奶奶的身份,别说骂两句,打出个三长两短外人也不觉的出格。孝道大于天,这世道就是这么操蛋!
九岁的楼明撇嘴:“阿麽骂的这么有劲,每次还说这不舒服那不舒服让爹给买好吃的,上次爹明明答应给我买肉包吃的,结果后来又给阿麽买了补丸”说起那出委屈楼明又红了眼睛。
楼玉珠搂了楼明:“五哥不哭,以后我给你买。肉包买两个,吃一个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