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能——”
可颂泪眼朦胧。
空跪在地上,她的怀里是红发的天使。
是一支箭。
一只呈现4刃开口的箭矢。
箭矢之所以是十字状的箭头。
不是为了偷工减料。而是为了在尖锐的箭矢之上,分割出放血的血槽。
这样的箭矢在击中肉体后,不会将伤口堵住。
被箭刃撕裂的血管会向外不断喷涌出鲜血。
知道伤口被缝合止血,或者。
猎物流血而亡。
“阿能,你醒一醒!别睡着,别睡着了啊!”
空的眼泪如同决堤了的坝口,随着她的脸庞倾泻而下。
不断滴落在地面,滴落在能天使胸口。
与那炽热的鲜血交织,融合到了一块。
空的双手满是血浆,她将手放到了能天使的伤口处,想要帮能天使止血,但是面对如此的景象,她却又完全无法下手。
“是谁?是谁!”
林羽茫然着将目光扫过身边。
他看不见敌人。
他看不到攻击。
无数荆棘般的藤条顷刻间展开,不断的打击者整条胡同的每个角落。
碎石,灰尘,小广告的碎屑。
林羽无边的悲伤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龙门粗口*”
可颂终于一锤子敲烂了脚边的荆棘,整个人如同一阵风一样,直接冲到了空和可颂身边,用,手里的盾牌架在她们身前。
“阿能!阿能!听得见吗?阿能!”
空的眼神与腔调中,只剩下了无助与悲痛。
能天使的血染红了她的裙摆,染红了冰冷的地面。仿佛这一刻,世界都只身下了这片不详的红色。
能天使头顶的光环自她开口说话以来,第一次变得黯淡。
这本来是她苦苦追寻的事情。
但是所有人也都清楚。
萨科塔的头环,只有在死亡时,才会彻底熄灭。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一声明明那般的不起眼,明明应该被荆棘肆虐的噪音彻底掩盖。
但是空听见了。
不光是空。
可颂,德克萨斯,林羽,他们都听见了。
那是铳械和地面碰撞的声音。
是能天使的守护铳滑落到地面时的声音。
是一位萨科塔临死时的丧钟。
能天使看着面前的伙伴。
她想要说话。
她想要伸出手放到空的额头上,轻轻的告诉她,已经没事了。
她想要抓着德克萨斯的手,重新和她站在一块。
她想要和可颂一回去,挥霍般的开一个盛大的part,再去接新的委托,存钱买至少八把铳。
她想要去见那长着黑角,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天使,告诉她,一句话……
她想要……
她想要的事情太多了。
多到……
已经没有时间去一一完成了。
胸口的弩箭。
是直达地狱的电梯。
能天使的手举起来,又放了下去。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那一箭真是准啊。
不是一般混混或者打手能用的出来的。
直接就贯穿了她的心脏。
“……”
能天使感受着自己那急速流逝的生命。
感受着身边环绕着的悲哀。
她看向了空。
她感觉的到,她的眼泪滴落在自己的手上。
于是乎。
她用着最后的力气。
努力的挤出来一个微笑。
最后的微笑。
“阿能?能天使?!”
空和可颂呼唤着。
德克萨斯赶了过来,一把握住了能天使的手。
“……”
但是太迟了。
红发的萨科塔已经闭上了眼睛。
永远的。
“啊啊啊啊!!!!!”
这是空的悲鸣。也是整个企鹅小队的丧歌。
………
……
洪德路。
这里已经不能再破败了。
无数荆棘横扫。
无数情感爆发。
漫天的烟尘之中。
似乎只有死亡是唯一的观众。
一道模糊的影子动了动。
他正在小心的避开脚边的荆棘。
他几乎与环境融为了一体。
他的身躯近乎透明。
他是一名弩手。
原浮士德弩手小队中的一员。
现在是龙门整合运动的号召者之一。
他曾是是一名佣兵。
卡兹戴尔的佣兵。
萨卡兹的佣兵。
不论何时,他的狙击都是那般的完美。
只要给他时间,他就是敌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刃”。
他现在已经完成了狙击。
不论如何,自己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
现在他要出去。离开这一片荆棘遍布的黑色花园。
他要通知外面的人现行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