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修和宇文卓交谈时,宇文睿被两个兵卒押着走了过来,他的形象已经颇为狼狈,头上的皇冠已然丢失,一头黑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身上的龙袍已经残破,上面还有不少血污,这些都是经历过战斗的痕迹。两个兵卒将他带到宇文卓面前就放了下来,他一抬眸,顿时双眼瞪大,怒火从中喷射出来,对着宇文卓全力咆哮:“宇文卓,逆子!你居然敢谋反,你该当何罪!”
“修儿,你怎么也被抓了?”他转眼看到了一旁的宇文修,顿时有些惊诧,话语中甚至带着些许关心。
他语气的转变落在宇文卓耳朵里,那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同样是儿子,他甚至还是太子,父皇居然只会指责,而对自己的弟弟却偏爱有加,以前在大臣们面前也只会夸宇文修,把他这个太子放在何处?
宇文卓的表情因为愤怒与怨恨一阵扭曲,嗖的一声拔出长剑,直指宇文睿的心房:“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为什么要造反?我可是太子啊,原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你死了,我就可以当上皇帝,可我为什么要造反呢?父皇,你真的明白吗?”
宇文睿怒不可遏,指着他痛骂道:“逆子!你无君无父!狂妄自大!卑鄙无耻!你这种人还妄想坐上皇位?看来朕的想法一直都是对的,修儿比你更适合太子之位,朕只是一直受制于坊间的言论和祖宗礼制,如今看来,倒是朕太过优柔寡断了!你性格鲁莽暴躁,绝不能是南越的下一个皇帝!”
宇文卓忽地没了表情,脸上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愤怒都看不到,整个人仿佛陷入了虚无,但他粗重的呼吸和微微颤抖的手,可以看出他的愤怒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原来他想得都是对的,在自己的父皇眼中,他一无是处,恐怕连宇文修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这就是真相啊……
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很努力在当一个好太子了,明明他什么都听父皇,帮父皇出谋划策,心里想着都是南越国,为什么父皇还是看不到?
“呵呵——”
冰冷至极的笑声从他嘴里飘了出来,他笑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很开心,“太好了!既然你本也不想传位于我,那我也没什么好愧疚的……”
他举着剑,向着宇文睿一步步走近,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是来自深渊的厉鬼,剑尖的寒芒闪烁,光滑的剑身上,宇文睿慌张的神情越拉越长。
“你、你要做什么?你要弑父吗!”宇文睿第一次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恐惧,他想象过许多次自己的结局,唯独没想到自己会死在儿子手里。
“是啊!你觉得呢?”宇文卓眼神一狠,长剑直接穿透宇文睿的心脏,动作干净利落,丝毫没有停顿。
“父皇!”宇文修惊叫出声,他的心中悲喜掺杂,复杂无比,痛苦、喜悦、震惊……
“逆子!”宇文睿喷出一口鲜血,五官因为疼痛而剧烈扭曲着,很快他眼神涣散,缓缓倒了下去。
周围的兵卒们全都屏气凝神,看着皇帝驾崩的这一幕。
宇文卓拔出长剑,带出的鲜血溅落在地,他端起剑,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剑身上残留的血液,品尝着他父皇血液的味道。
腥味霎时充满嘴腔。
他忽然有些喜欢这种血腥的味道。
没有再理会宇文睿逐渐冰冷的尸体,宇文卓转身,目光锁定宇文修,只要再解决了他,南越国便没有人能再与他争夺皇位了!
“该轮到你了!”
他一步一步走向宇文修,双眼通红,早已没了先前的犹豫,只剩下嗜血与癫狂。
但宇文修的神情却依然平静,丝毫没有死到临头的恐惧,他的双眸闪烁着精光,紧紧盯着宇文卓。
“宇文卓,你不会真的认为自己赢了吧?你太天真了,你看看周围这些兵卒,他们真的是听从你的命令吗?”
宇文修身上忽地爆发出一阵罡气,束缚他的绳索瞬间全部断裂。
“什么!”宇文卓脚步一顿,有些慌乱地看向周围。
无数寒光闪过,晃了他的眼,等到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押送宇文修的那一队士兵脸生得很,他居然一个都不认识。刚才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宇文修的身上,全然没有发现这一点,现在发现,似乎已经晚了。
“什么情况?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大哥,别问了,他们不是东宫的属军,是我培养多年的死士,除了我,任何人都指挥不了他们!”宇文修身边的死士给他递来一把宝剑,正是宇文修的随身佩剑!
宇文卓此时才明白,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竟然完全没察觉,自己派去逮捕宇文修的人早已被替换成了宇文修培养的死士,甚至之前还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面前。他是被过于顺利的计划迷惑了心智,放弃了思考,现在才落到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来人,护驾!”
他大声呼号着,他不相信宇文修能把自己身边的全给换了,皇宫之内肯定还有自己人!
果然,有一些亲信听到他的呼救,立刻赶了过来,将他护了起来。
宇文卓顿时有了底气,笑了出来:“哈哈,宇文修,你也就这点能耐啊!你有死士,我也有,大不了杀个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