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不会真的停止。
乌云下缓缓生腾起一股青色烟雾遮蔽了即将透过风云照射大地的太阳,熠熠生辉之下的城主府被西边照过来的阳光砸中,仿佛是大海中的礁石在退潮之后露出的一点黑色边角,正享受夏日雨后的阳光。
“这就是城主府,比泰定学院的最高的楼还要高。”岳盈裳跳下冰凤颜的肩膀跃然眺望远处的门墙,却怎么也看不到里面是何等景象。
慨然一句退回到背着洛潇湘的夏馥身边,和洛凝烟站在一起凝望城主府上空莫名的惊恐。
“三小姐,我出城之时独孤延忠已经派人把城主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若是如此明目张胆的进府,恐怕会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孟钩喘着粗气心神不宁地向洛凝烟谏言道。
洛凝烟何尝不知道此举将会有多么惊险,她也不相让夏馥等人陪着她和四弟一同赴往龙潭虎穴,可,可家就在眼前,不过一射之遥,最多百步就能迈进熟悉的城主府大门。
为何啊,父亲,你究竟如何了?
独孤延忠,我洛凝烟不杀你誓不为人!
樱唇里银牙紧要,徐徐从鼻孔里排出两道愤怒之火,为润湿的空气里增加
了一丝紧张的气息。
洛潇湘忽然一声重咳为他们带来一些想象不到的灾难。
“何人胆敢靠近,岂不知独孤家族行事,诸人避让吗?”街道转角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喝令,即使是乌云笼罩亦能返虚入浑,振聋发聩。
声音还未落地便惊起众人一身鸡皮疙瘩,尤其是明显忧虑沉思的洛凝烟浑身一颤,两排银牙碰在一起发生咯噔一声,扰得夏馥亦能清晰的感应到岳盈裳贴在他手臂上的胸膛的跳动了。
六人除了洛潇湘仍旧不停大喘气之外,其余人无一不是紧蹙眉头,调动心神压制住扑通扑通跳的心脏想要躲过那人的排查。
就在这时,屏息的洛凝烟听到一声声脚步,踢踏踢踏的沉稳有力,听其频率似乎是个男性,还是个大长腿。
近了,洛凝烟似乎能嗅到那人的浓厚的脚气味,浓烈刺鼻,挑动心尖上那一个不知名的弹簧上下跳个不停。
洛凝烟死死地盯着街道转角处的地砖上,青灰色的地砖上一尺腾空杀过来一只漆黑发亮的皮靴,仿佛是百万里之外的星空落下黑色陨石冲击地面,眨眼间便是天崩地裂化为灰烬。
踏!
像是一
块冰凉的石头从耳朵穿过口腔砸在心尖上,压榨出心脏中的滚烫的鲜血流淌到浑身各处,似是只有红晕的皮肤升高了体表的温度才能焐热冰凉的石头。
这一刻,她闭上了眼睛,默默祈祷来人是个路人。
“原来是三小姐和四公子,在下失敬失敬。”
一声苍老的声音落在洛凝烟耳中让她彻底失去了回家的希望。
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独孤洪岩,是他没错了。
洛凝烟黑暗的眼珠里不知道有多个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高个子老人。
“不知洪岩爷爷为何有如此雅兴在雨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独自漫步,难不成是延忠伯伯惹了您生气?”洛凝烟看透一切的惨白脸色抖动着说出两个违心的字眼。
“贤孙女多心了,从未见过如此景致的城主府,一边乌云笼罩,一边阳光灿烂,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好兆头,故而城门行走,一则散散心,二则也是体察民情,好为洛城主竭心尽力管理城中大小事务。”独孤洪岩捋着白色胡须一边上下打量洛凝烟颤抖的身子,说话之余把目光投向她身后的几人身上:“不知这几位是
……”
洛凝烟咬着银牙看了夏馥和弟弟一眼,沉声道:“这都是我在矢白城结交的朋友,不知是不是要向前辈一一通报呢?”
“三小姐说笑了,既是你的朋友自然不必向我通报。不过,听说三小姐前一阵子去了矢白城为的是寻宝,不知可有收获?”独孤洪岩舔了舔雨后仍旧干裂的嘴唇,阴恻恻的笑着问道:“啊呀,四公子为何如此模样,何不赶紧治病救人,还在此地闲逛?”
独孤洪岩不失时机的扰乱洛凝烟的心境而使她疲于应对。
冷眼旁观的夏馥忽然传音道:“这老头一定是怀疑我们是如何进城的了,早做准备,否则我们将会被留在此地,进退两难。”
“洪岩前辈多心了,若不是飞鸿大哥网开一面,恐怕我们还会在城门外淋雨呢。至于舍弟的病情就不劳您老担心了,我已经请了城中最好的冰大夫为他治病,想来不到三日应该就会有好转的。”洛凝烟很快意会夏馥的话,脸色终于慢慢变成了原来的红润。
“你们见过飞鸿了?你们把他怎么样了?”独孤洪岩脸色突变,原本朴素老人的模样霎时间凌厉起来,粗黑的眉毛倒竖在宽斡的眼眶上,一双大手就
要伸向犹自冷静的洛凝烟的脖子上。
夏馥往前迈步同时伸出右手扛在洛凝烟白皙的脖颈上,舍不得它出现一条不健康的痕迹。
洛凝烟顺势后退抱起夏馥肩膀上的弟弟为他腾出空间来对阵独孤洪岩。
“小子,老夫可是人尊巅峰,看你不过十五六岁,却已经初晋人尊,想来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