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见陆棠没有要他还的意思,拦住去路不肯让开。
琥珀叉腰瞪眼,“你这酸儒别这么固执,我家郡主急着赶路!”
顾渊听闻愣了一下。
郡主?
如今大盛只有一人得封郡主,便是那位造出火器的衡阳郡主!
顾渊惊愕了一瞬,眼底又是感激又是激动,赶忙让开道路,抱着母亲去了医馆。
心中却始终不能平静。
随行马车的队伍仅有几人,低调得如同寻常人家女子一般,顾渊深觉这位郡主不同于常人。
常人乍一得到富贵和身份,无不处处体现,事事彰显。
这是人之常情,心之向往。
他听过衡阳郡主的传闻,皇上贵妃身边的红人,得到莫大的权利,又是未来的北辰王妃,却始终住在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中。
身边仆从仅有数人,出行从简,也没有仪仗队伍。
或许对那些权贵而言,她此举有失体统,失了权贵威仪,被许多人瞧不起。
可试问,有多少人在此等情况下依然能够守住本心!
陆棠不知道顾渊心中所想,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这等宴请,晚到是十分失礼的,陆棠进了院子,面对一双双异样的眼神,诚恳地向主人家致歉说明缘由。
沈尽欢忙说道:“无妨,郡主赏脸,已是尽欢之幸。”
这话有点微妙。
“到底是得了‘衡阳’的封号,好大的架子。”
周桑瑶勾着唇阴阳道。
自从上次被陆棠逼得失了公主伴读身份,还被送去庄子上‘养病’,她就彻底恨上陆棠了。
前几日才回来,在宴请上遇到陆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随着周桑瑶说话,她身旁的贵女团扇轻掩红唇,笑道:“郡主是什么身份,又怎么会将我等放在眼里,不过沈大小姐多好的人,上来就给个下马威,这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们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能让陆棠听到。
郡主的身份虽然唬人,但陆棠这个郡主很特殊,她没有家族,没有背景,可谓孤家寡人一个,份量自然就大打折扣。
陆棠顺着声音斜睨过去,“大冬天的还用团扇,装什么文雅。”
那贵女身形一僵,顿时瞪大眼睛,随即面色涨红,“你!”
周桑瑶冷哼一声,“郡主好大的威风,这位可是刑部尚书之女!”
陆棠挑眉,“不做公主伴读的日子挺悠闲吧,听说在庄子上养的不错,你不应该谢谢我吗!”
周桑瑶面色一沉。
她最恨别人提起这件事,偏偏陆棠一句话就点出来。
沈尽欢哪能让她们在自家吵闹起来,传出去就是她的问题,连一场小小的赏雪宴都办不好,将来如何成为当家主母。
她知道陆棠是个不怕事的,但没想到这么强硬,赶忙打圆场,让下人将那把火铳拿出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远洋渡船而来的火铳精致许多,前膛上绘有花纹,摸上去凸起有感,让陆棠啧啧称奇。
这工艺,根本不是大盛能比的,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沈尽欢见她的注意力被转移,暗自松了口气。
这次千方百计邀来陆棠,自然不全是为了同她打好关系。
她要设法让陆棠和勋贵贵女之间产生隔阂,决不能让她们紧抱成团。
只是没想到陆棠一来,周桑瑶先发难,让沈尽欢措手不及,有些恼火地瞪了周桑瑶一眼。
这样的城府,也就骗骗宣阳那个废物。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勋贵贵女较少,和陆棠有所接触的同她关系都不错。
萧明珠便成了‘鸡蛋上的缝’。
在赏雪宴之前,沈尽欢便有了计划,心中正思付如何进行下去,耳边便听到低呼声,她赶忙抬头看去。
陆棠不知道何时踱步到周桑瑶和刑部尚书之女楚清音身边。
偏偏她还拿着那把火铳,并且黑洞洞的铳口便搭在楚清音香肩上!
“楚小姐是吧,我还挺喜欢你的,好东西一起分享啊,你会用火铳吗,不会我可以教你。”
说着,她抬起火铳,散发着森冷气息的铳口在楚清音的脑袋上划过。
她是故意的!
楚清音沉着巴掌大的脸,眼底燃着怒火。
陆棠,居然如此欺辱她!
真是欺人太甚!
楚清音冷着脸,“郡主此举是何意?”
用这东西来威胁她,吓唬她?
别说这东西就是摆设,即便真能响,这可是在次辅家中,她如何敢。
周桑瑶冷笑起来,“郡主是否该好好学习礼仪了。”
陆棠摆弄着手中的火铳,笑着抬头看向她,“礼仪哪有火铳好玩,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给你们听听响。”
沈尽欢深吸一口气,“郡主,这火铳用不了的,只能算工艺品。”
陆棠笑容加深,看得沈尽欢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之感从心底升起。
“谁说这是工艺品,这东西完整的很,装上火药就能用。”
沈尽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们哪里有火药。”
陆棠笑容满面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