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来了?
三皇子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是谁冒用父皇的名头来到城墙根!
他出宫的时候父皇还躺在龙榻上昏迷不醒,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活蹦乱跳。
三皇子眯了眯眼,从城内过来,不是他设计的,必然就是太子设计的。
太子莫不是要利用父皇的名义给他扣死下毒弑君的罪名?
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三皇子一直想要找到太子下毒的证据,奈何他手段高明,没留下任何破绽,恐怕只有父皇知道怎么回事了。
随着一声喝,不明所以的人惊疑着还是跪了下去。
他们不敢冒犯天威。
三皇子坦然站在那里,一手背后,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装神弄鬼,更要看看太子打算怎么将他踩进泥里。
这一刻,三皇子做好了准备,即便是死,也要在太子身上撕下一块血肉来。
在场之人全部跪下了,连不可一世的方闻洲也跪下去,只有三皇子独树一帜站在那里。
龙轿稳稳抬上城墙,在两队皇城司将士的护卫下缓缓落地。
三皇子勾起一边嘴角,语带嘲弄地吐出两个字,“父皇?”
他敢叫,轿子里的人敢应吗?
坐上这顶轿子,就是以下犯上的死罪,他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阵轻咳从明黄色的帘后传出,让三皇子面色微变,双眼危险地眯起来。
太监掀起帘布,从上边下来一个黑发黑须,面色红润的人。
这人一身威严,仅仅是掀帘下轿的动作,闲雅自然,天潢贵胃的姿态一览无遗。
站在那里,他不怒自威,淡淡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三皇子目光凝滞,若说面容可以改变,这一身气度却是装不出来的。
真的是……父皇!
三皇子双腿一软,缓缓跪在地上,冷汗已经浸湿衣衫。
寒风一吹,他整个人打了个寒噤。
“儿臣……见过父皇。”
尾音轻颜,他却无法自控,脑海中只剩下一团乱麻。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逐渐失去对局势的掌控?
“起来吧。”
淡淡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皇上没有再看三皇子,踱步来到城墙上。
城下的太子高坐于马上,轻雪纷扬的冬日他却春风得意,满面红光。
今日过后,这大盛就是他的了!
还是名正言顺收入麾下。
父皇,不要怪我,只怪你活的太久,满腔抱负就因为你占着位置无法施展。
进了皇宫,第一件事就是杀掉皇上,才能裁赃给老三,那时一切就尘埃落定。
太子想到这一刻,嘴角不自觉露出笑容。
他不指望老三主动打开城门,这番‘堵门’,是为了让皇城司看看他的实力,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大局在握者。
他初即位,只有御甲军不行,他需要将皇城司掌握在手里,才能压下诸多异样的声音,让文武百官臣服于他。
思绪在心中转了一下,耳畔忽然传来惊恐的声音。
“殿下,城墙上是、是……”
太子蹙眉,抬眼望去,瞳孔瞬间睁大。
“父、父皇!怎么可能!”
他低呼一声,眼底划过一抹恐惧之色。
慢性毒的剂量刚刚好,不会让他死,也绝对不会让他醒来,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父皇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在城墙上俯视他。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城墙上响起,“太子殿下,御甲军,见到皇上为何不跪!”
巍然不动的御甲军这一刻出现了动摇,面面相觑,迟疑地看向最前方的人。
太子心跳如鼓,他死死盯着城墙上的身影。
出师有名,他就是打着救下父皇的幌子,率军围城的。
当皇上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他出师的理由不复存在。
太子清楚,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现在若是退了,降了,父皇有了防备,他将再无机会登上那个宝座。
更何况……父皇怕是知道他在药膳中做的手脚。
太监尖锐的声音又再响起,“见君不跪,你们可是要造反,都不想活了吗!”
‘造反’两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心头,他们拿着兵器的手松缓下来。
“御甲军听令,我们有火铳手三干,不惧城中五千力量,今日但凡跟着我攻进城中者,封侯拜相!”
太子的声音高昂起来。
“今日若是降了,你们也只有死路一条,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到手的荣华富贵,给我冲!”
随着太子的呼喝,御甲军中顿时有人带头举起长枪,“誓死跟随太子殿下!”
起初只有他一个人喊,随着一道道声音加入,整个御甲军声震四方。
城中一片寂静,不论是百姓还是权贵,全都瑟缩在家中,街道上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今日过后,江山易主,许多人感到茫然无措。
尤其听到这喊杀声近在咫尺,哪怕知道太子不会屠城,许多人也吓得面色惨白,浑身抖如筛糠。
“刘景宜,罔顾了为父对你的期望和栽培。”
一道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