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拂衣看着自家师姐跟师弟互相“眉来眼去”,倒是率先开了头: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林沫苒嫌弃得瞥了眼花剑堂,紧盯着李拂衣的眼睛,“你对师尊,是不是有超乎师徒的想法?”
“是。”李拂衣应得的不假思索,果断且干脆。
“就是……”林沫苒本来还想说的仔细点,免得他会错意。
结果李拂衣这就这么坦荡地承认下来,倒叫她一时有些词穷。
花剑堂见师姐噎的脸红脖子粗,接着问:“呃!那师尊知道吗?”
这一次李拂稍微顿了一顿,但很快有了答案:“不知道。”
花剑堂回想着梦中发生的事情,唇角紧抿,十分矛盾。
原本因为梦境跟现实并不相符,他已经把这事情抛诸脑后了。
可不知为什么,自从师尊他们从雪境归来,那些梦境却变得愈发频繁,让他难以再忽视。
每当他回想起梦中那黑暗牢房中师尊的凄惨模样,他的心就像是被揪着似的,疼痛难忍。
而今,又从师兄李拂衣口中,听到了他亲口承认的话,那种原本只是隐约的不安感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但是梦终究是梦,还是一个跟现实完全不符的梦,从何说起呢?
话在嘴边绕了又绕,最终问出口却变成了这样:
“师兄,你以后会伤害师尊吗?”
“锦儿师姐的死,就真的这样过去了吗?”
“你会为了给她报仇,报复师尊吗?”
林沫苒的目光紧紧锁定李拂衣,紧张、急切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突破真仙境的那一晚,她做了一个漫长而悲伤、且让她无能力的梦。
在梦中,李锦儿卑鄙且无耻,为所有人所厌恶,算计师尊被她戳破竟想要杀她灭口,结果争执中被她反杀,一剑刺死。
而为了保护她,师尊被师弟李拂衣误会,毁了名声、囚于地牢受尽百般折磨,最终……
她是从梦里哭醒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师尊的叮嘱犹在耳边,顶着那半张毁的脸做起鬼脸逗她笑的模样……
疼得她几乎窒息,明明已经醒了过来,却久久无法缓过来。
她赤着脚,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便急匆匆地奔向师尊的小院。
只有看到师尊,她才能安心。
直到看到那满室的黑暗,她才恍然大悟,师尊跟师弟李拂衣在雪境消失,已经十几年了。
又急忙御剑飞向命牌殿,直到亲眼看到那块刻有“墨铮”二字的玉牌依旧安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她的心才稍稍安定。
在命牌殿抱着师尊的命牌守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才依依不舍得离去。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师尊他们真的回来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或许是因为那个梦的影响,之后的日子里,她总会不自觉地留意师弟李拂衣与师尊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平日里不曾留意的事情,现在细细想来,师弟对师尊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似乎有些过于亲密,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宠溺和爱意竟然这么明显。
李锦儿的死,无论是在梦境中还是现实里,都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旧伤,横亘在他们与李拂衣之间的一道致命隔阂。
师尊从未对此多作解释,李拂衣也未曾有过任何争辩,他们就这样默契得将这段往事深埋了起来。
尽管无人提及,但那道伤痕不会主动自愈、更无法消失,就这么一直在暗中溃烂、脓液。
想起李拂衣每每遇上鬼域的事情就不遗余力,拼命三郎似的,她就有那么点后怕。
李锦儿已经死了,那天九鹤峰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尊什么都不肯说,李拂衣也缄口不言,这是个死结了。
但他打向师尊一掌的那一掌,是她跟小师弟亲眼所见,师尊毫无防备就像破布一样重伤飞了扑了出去。
尽管后来为师尊止血疗伤的,也是他李拂衣……
但,他真的对师尊没有一丝怨恨吗?
万一……他从未放弃过报复师尊的念头,现在的一切只不过是在等待、蛰伏呢?
这会儿听李拂衣这么干脆就承认他对师尊的别样情愫,她正犹豫着如何启齿。
小师弟就明火直杖地问出了这些问题,让她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提及阿姐李锦儿的死,李拂衣的脸色黯淡了许多,沉默如同沉重的阴影笼罩着他。
一盏茶的功夫悄然流逝,他终究没有吐露任何言语。
花剑堂的神色也随着时间的变得坚决起来,“师兄,既然无法全心全意的爱,那就放手。”
“趁师尊还未察觉,结束它。”
“无论如何,谁都不能伤害师尊,哪怕……那个人是你。”花剑堂无视李拂衣冰冷到刺骨的目光,毫不退缩。
“你要为锦儿师姐报仇,师尊护着你,我不一定能阻止得了。”
“但是,我也会为师尊报仇!”
花剑堂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天下第一好的师兄对峙,而且是这样的针锋对麦芒。
这显然有些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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