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鱼、香酥排骨、酒香莲子酿、薄荷糕……
满满一桌子都是墨铮爱吃的,色泽诱人,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师尊,这儿没有你喜欢的花果甜酒,不过这竹叶淡酒清水宜人,不妨尝尝。”
说话的同时,就把墨铮面前的酒盏给斟满了。
挨着墨铮,满怀期待地得等着他品评竹叶淡酒。
墨铮全当没看见,反而把手边的酒盏往外推了推。
李拂衣看到他这动作,满脸的委屈与疑惑。
“师尊……是拂衣哪里做的不好吗?”
瞧瞧!这小表情,真是让人心疼。
要不是墨铮事前就有了准备,此刻怕是已经心软了。
他用手指笃笃笃得轻轻敲击着桌面,竹叶淡酒在杯中荡漾,泛起层层涟漪。
见墨铮没有吭声,李拂衣再接再厉。
原本低垂的脑袋,突然抬起。
眼眶泛红,为自己也斟满一杯酒,举起来敬向墨铮:“师尊,是徒儿无能。”
“自从拜入师门,就一事无成。”
“不仅连累师尊的威名,还害你耗损了半身修为。”
“徒儿愚钝,只希望……在这等微末小事情……能让您高兴。”
“……不曾想,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
“徒儿……”话到嘴边,愈发得哽咽难言,一昂头一盏酒尽数灌进嘴里。
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痕,仿佛在吞咽的是无尽的辛酸和苦水。
做完这一切,他就含着原地打着转儿的眼泪,倔强得微微昂着头,直勾勾地望着墨铮。
满心满眼都是对师尊墨铮的眷恋和仰慕。
绷紧了的肢体语言透露着一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倔强要个态度的执着劲。
仿佛墨铮再不有所表示,就真嫌弃他了似的。
墨铮的嘴角微微上扬,终于伸出了手端起酒盏。
就在李拂衣以为他要一饮而尽的时候……
他突然手一翻,酒盏里的液体如同一条弧线,洒了出去!
因为竭力抑制笑意而显得有些抽搐的脸,被泼了个正着。
噔得一声,墨铮将酒盏猛地丢回桌上,站起身来,后退半步,祭出本命剑,动作一气呵成。
剑身出鞘,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嗡鸣,心颜剑如同一道闪电,直指错愕的李拂衣。
墨铮慢条斯理地说:“既然你自称是李拂衣,那就来吧,把太微拔出来。”
目光如炬:“为师今日难得有空,陪你过几招。”
李拂衣保持着被泼时候掩面的动作,眼珠子诡异得泛着冰蓝色光芒,透过指缝紧紧地盯着心颜剑锋利的剑尖。
突然,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身体软弱无力地跌落到地面,面朝下扑道就真哭起来了:“师尊……呜呜……是拂衣没有……”
墨铮实在是不想看有人盯着李拂衣的皮囊如此作贱。
李拂衣可以落魄,可以失败,甚至可以死;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软弱胆怯得活像个蛆虫。
断然喝止:“够了!”
“你若是,就唤出太微。”
“若不是,就给我从他的神识里给我滚出来!”
面对墨铮的锐利目光和坚定态度,"李拂衣"终于无法继续伪装了。
他打着嗝,开始发出嘎嘎嘎的狂笑声。
这疯狂而不祥的笑声盖过了周遭一切的声音。
随着它的扩散,周围的一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吞噬,瞬间消失不见,归于一片混沌的虚无
“师尊,你怎么就不信呢~”声音是李拂衣的声音,可语气充满了别样的别扭和刻意的扭捏,让人不寒而栗。
“他”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不可思议的扭转着躯体,最后抬起头的时候,那张脸已经变得似人非人。
他的声音变得阴阳怪气,带着双重声调,仿佛有两个人在同时说话:“我就是李拂衣,师尊竟然连自己的徒儿都不认了吗!”
一种说不出的扭曲和诡异,让墨铮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他”继续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指责和愤怒:“都是师尊不好!”
“都是师尊你不好!!啊啊——”
十条怪异的爪子虚影,从“他”的背后悄无声息地伸展出来。
每一根都覆盖着粗糙的毛发和冰冷的鳞片,末端尖锐如刀,闪烁着寒光在空中狂乱地挥舞着。
墨铮面上冷静的持剑对峙,心里其实慌得一比。
不停地自我催眠:
我能行!
我是玄仙,我能行!
我是男主他师尊,我一定能行!
经过自我洗礼,他终于放松了下来。
挖挖耳朵,似乎对眼前场面毫不在意,带着一丝蔑视,他啐了一句:“鬼吼鬼叫的,有完没完?”
冷冷地命令道:“有事说事,没事快点把我徒儿换回来。”
“……”这下轮到对面卡壳了,魅魔横行鬼域数万年,何时见过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
过了好一会儿,它终于又开口:
“师尊,你就不怕徒儿被怪物吃了吗?”
墨铮满脸冰霜,眼神冷冽如刀,像是在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