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呦是个讲道理的人。 “价格我说了不算,看定损单赔偿。” 骆泽这辆车刚买回来一周,还没上保险,出了事只能自己掏钱。骆泽原以为阮呦傻兮兮的不知道定损单,没想到还懂这个。 只不过找保险公司来又多了一道流程,麻烦得很。 骆泽:“随意出个价,别整那些虚头八脑的浪费我时间,给你十万私了OK?” 段黛点头附和:“阮呦,几万块的修理费给你十万,净赚不少,没必要死咬着不放吧,我们还要去吃饭,速战速决。” 最后四个字以高高在上的命令姿态说出来,阮呦态度不自觉冷了两分:“按规矩来。” 骆泽气笑了。 “行,十万不要非走流程,我倒要看看你这破车能值几个钱。” 阮呦也有点想笑,联系保险公司后不紧不慢地把手机放回包里:“犯错的一方野蛮张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认了二郎神的狗做主人,不然怎么能如此一脉相承。 不管这车多少钱,按规矩走照价赔偿。在展现你们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以为用钱就能摆平一切的态度时,还是先想一下是否真的能用钱摆平吧。” 骆泽被阮呦一顿输出骂得不怒反笑。 “你难道不知道那句名言?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十五分钟后,保险公司的技术人员到达现场,仔细研究着阮呦车的内部构造,发现事情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员工按照流程询问了双方车辆相撞的前因后果,骆泽被问得连连白眼: “多少钱直接说,百来万的RS Q8你们保险公司的人没见过?一辆普通的车墨迹这么久,没完了是吧?” 骆泽昨晚在投资论坛上遇到萌新脑残,心情闹得很不好。玛丽苏市的发小约他过来玩,散散心,他便带上段黛一起。一群发小好不容易时间凑到一起聚一次,偏偏遇到这种破事。 骆泽今天格外烦躁。 段黛拍拍他的肩膀:“算了,多给点钱私了她都不愿意,现在走流程还能少赔点,我们也不能当大冤种。” 骆泽“嗯”了声。 跟好友说话时,骆泽的语气一向很好。 保险公司的员工遇到过的争论不少,面对骆泽明显不耐的发泄,只能咬牙默默忍着。 技术员工听到争吵,走过来凑到同事身旁低声道:“这辆车不普通。” “很不普通。” 同事惊愕看着他。 骆泽:“研究出什么东西了没?如果这个人技术不行,就换个来,别浪费大家时间。” 技术员工沉眉,一脸严肃:“这辆车的定损应该要达到六十万,甚至更多。” 大灯似乎用的是国内缺货的尖端产品,现在两个大灯全坏,保险杆撞裂,要修的地方不少。 骆泽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还是赶紧通知公司换个人。” 这人有病。 “这辆车改造过,配件全是总公司用在尖端豪车系列才会有的顶配。预估不会低于千万。” 段黛:“怎么可能!有一千多万不买豪车,花十倍价格改造一辆普通车,谁会这样做?” 保险公司的两位员工齐刷刷看向站在一旁的阮呦。 目光灼灼,眼冒金光。 ——她会。 这才是真正的低调。 真正的有钱人。 阮呦轻咳两声转移话题,“能出具定损单了吗?我还有事。” 技术员工收回炽热目光,点头又摇头。 “还有几个零件在国内没见过,您需要将内部改造过的配件列成清单发给我。” “ok。” 阮呦将卫雯刚才发来的文档打开,让技术员工拍了个照。然后把卫雯的联系方式给了保险公司的员工。 “如果有什么问题,请联系她。” “是您的助理吗?” 阮呦:“算是。” 阮呦收好手机准备去找在图书馆的鹿鸣,往图书馆方向走时恰好要经过原地石化的段黛和骆泽身边,她走了两步,在段黛面前站定。 段黛知道阮呦过来必定是耀武扬威打她脸,得意洋洋报之前污蔑她偷香水的事。段黛浑身不自在,憋着一股气直视前方昂头不看阮呦。 她刚才以为这辆破车一百万,结果现在整出来一个千万。价格不可怕,可怕的是打造这辆车时的心态。 如果家里没有点钱,绝对不敢如此挥霍。 起码,她家不敢有如此手笔。 在阮呦启唇时,段黛跟她同时开口,就是不想听她趾高气昂的回击。 “别得意,几十万我们赔得起!” “以后不要去打扰鹿鸣。” 两人同时一愣。 阮呦最先回过神,好看的眉眼皱在一起:“小鹿考研最后阶段,不要打扰她,更不要说一些似是而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蠢话。什么我不会再理她这种恶言恶语、不入流的勾心斗角,留给你自己。我跟她永远都会是好朋友。 你的交友理念、生活经历价值观,别想影响到她,如果再这样,就不会是言语警告那么简单。” 说到最后,阮呦的态度越来越冷。 段黛整个人僵硬起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骆泽挡在段黛面前:“好好说话。” 阮呦语气淡淡:“别挡道,我不跟把二郎神的狗认主人的东西说话。” 骆泽的好脾气都留给了青梅、好友,对外人一向重拳出击,脾气很不好。闻言上前就要争论一番,可惜阮呦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愣愣地往图书馆方向走。 骆泽正欲上前,保险公司的人又急忙叫住:“骆先生,麻烦留一个联系方式。定损单下午才能给您。” 骆泽压抑着怒火,丢了张名片过去,转头跟段黛说: “难怪在娱乐圈混不下去,脾气真差。” 段黛微微启唇,缓了会什么说:“别说了。” 她原以为阮呦会骄傲地亮出家底,就像大一时她自己做的那样。 可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