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面的一个粗壮男人提醒姚炳华,看起来跟姚炳华的关系很近。其实姚炳华知道学校名称,这么问也算是一种炫耀。
“哦,对对,江北,你知道这个学校吧?”
“晓得,我一个朋友念的也是这所学校,成都理工的学科专业性很强,毕业后大多都是行业的翘楚,我那个朋友就是自己做公司,现在都成了川渝地区知名的女企业家了。”
“女朋友?”
“不是,普通朋友。”
如今,苏江北只能这样定义自己与沈渝的关系,虽然普通朋友一说出口,心里像针刺一样痛,却无可奈何。
“你应该也是翘楚,生意在重庆吧?做哪一行?”
“华叔,我可不行,连翘都没翘起来。”
苏江北开了一句玩笑,继续道:“公司不在重庆,在上海,小公司,也就是在金融和地产方面赚点小钱,另外我这个人比较懒散,没撒子大抱负,喜欢知足常乐,红妈为此没少骂我,说我没出息。”
苏江北没有撒谎。
如今,他名下的企业只有上海慧诚实业,集团的主营业务也确实是金融投资和地产开发。
至于公司规模的大小,那要看跟谁比,跟世界五百强相比,慧诚实业属实是小公司,也的确是赚点小钱,在这一点上,苏江北也算坦诚。
“哦,上海,不错。”
姚炳华点了点头。
他是生意人,知道能在上海商界立足,而且还是做金融投资和地产开发的生意,公司规模与盈利能力绝不会像苏江北说得这样简单。
同时,他也理解苏江北的虚伪。
人前说话留三分。
越是有实力的人,越懂得内敛,只有什么都不是的废物才会信口雌黄,夸大其词,所以也就没有把苏江北的说辞放在心上,反倒更加欣赏起这个年轻人。
随后,姚炳华没有再问苏江北,点了一根烟,又将烟盒推给苏江北,转头跟赵旭东以及那些兄弟们边喝酒,边闲聊起来,期间也跟苏江北碰了几次杯。
“老三,没事多管着点你儿子,别总瞎扯淡,我听说又惹事了?”
“华哥,我那个不争气的小兔崽子,算是没救了,整天就知道领着一群小崽子到处混,前几天还跑大辉的场子胡闹,让大辉扇了几巴掌,算了,不管了,我打算让小丽给我再生一个。”
老三就是刚才那个粗壮男人,四十来岁,说起话显得中气十足,眉角的刀疤还一颤一颤的。
姚炳华笑道:“扯淡,你不上心,养多少都是白费,炳辉应该是让你儿子气到了,不然不会动手,炳辉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跟自家侄子犯得着生气吗?骂两句不就行了,动什么手,改天我说他。”
打狗还要看主人,老三看似随口一说,实则是在抱怨,表达不满,姚炳华作为大哥,必定要安抚到位。
姚炳辉是姚炳华的亲弟弟,社会上的人尊称他为辉爷。
在大连,姚炳辉主要经营娱乐产业,算是姚炳华在道上的代言人,做事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最近在友谊商城附近开了一家夜场迪吧,规模挺大,老三的儿子喝醉了闹事,让姚炳辉给打了一顿。
随后,姚炳华又转头跟赵旭东聊起来。
“旭东,我听说蜀乡情的生意不错,虽然我跟红姐接触不多,但能看出来红姐是个有本事的女人,我觉得一家“蜀乡情”不够她折腾,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第二家、第三家,搞不好都要弄出个全国连锁。”
赵旭东故作苦笑:“华哥,你了解我,旭东没怕过谁,偏偏就怕红姐,红姐想怎么折腾,我就陪她折腾,要是哪天折腾不动了,我也就差不多了。”
姚炳华大笑:“哈哈不至于吧!”
笑罢,他又问:“江北,你觉得我说的情况有没有可能?”
苏江北明白姚炳华想要听什么,笑道:“如果操作得当,不是没有可能,而且只要门店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申请上市,内地的上市审批手续繁琐,不太容易,可以走港股或是美股,一次性套现。”
姚炳华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跟旁边一人聊起别的。
赵旭东不懂这些门道,但他隐约觉得姚炳华的话里有话,点烟的时候望向苏江北,苏江北略露苦笑,不易觉察地摇了一下头。
这时,姚炳华的手机响了起来。
“大美,什么事?我在万宝,你要过来?我和你几个叔叔在喝酒,你一个小孩子过来干什么?”
不知电话里说了什么,姚炳华又笑道:“好好好,你来吧。”
挂断电话,姚炳华让人叫来服务员,添了碗筷,又加几道女儿平时最爱吃的菜,还让服务员上了一瓶现榨的果汁。
然后,他故作无奈地说道:“大美说要回云南了,想跟我一起吃晚饭,听我说在这儿,非要过来,这丫头,我是拿她一点辙儿都没有。”
老三笑问:“华哥,大美还在云南开那个旅馆吗?这丫头瞎折腾什么呀,回大连多好,想干点啥不行。”
“不叫旅馆,叫时光驿站酒店,骗了我不少钱呢!”
姚炳华说罢,又叹了一口气:“老三,其实我跟你没什么区别,都养了一个不听话的讨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