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北不想辜负沈渝。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经伤透了沈渝,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更会将沈渝伤到极点,根本不可能得到原谅,违心的辜负也只能成为必然。
“忆平,你在家吗?”
“江北啊,没没有,我没在家,外边跟人谈点事”
“哦,那好吧,谈完给我打电话,我回来了。”
“回重庆啦?好好,稍晚一点,我找你。”
“行,那就先这样,我挂了。”
结束通话后,苏江北盯着手机,愣了一小会儿。
李忆平似乎有点不对头,平时说话不会这样敷衍,话说得挺匆忙,还掖着藏着,像是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转念一想,苏江北又觉得是自己多疑了。
如今,李忆平已经没了工作,甚至在重庆也很难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能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顶多也就是出门买个菜,接孩子上下学。
应该是不好意思说吧?
其实,苏江北找李忆平,就是想谈工作的事。
沧浪投资对接盛裕集团的资产处置工作,从中低价接手了部分商业地产项目,再加上芯城项目的重新启动,苏江北想让李忆平到成都负责地产项目。
至于李忆平眼下的生活来源,苏江北并不担心。
这几年,李忆平赚了不少,尤其在股票和期货上,斩获颇丰,说是亿万富豪太夸张,但至少也应该在千万级别。
另外,萧楠还是云端控股的副总裁,每年的分红所得,都是社会底层一辈子都攒不上的钱。
所以说,就算李忆平不工作,也不会影响到家里的生活质量,只是会闲下来,闷一点,多些不甘心罢了。
老话说,人闲是非多。
苏江北担心李忆平太闲了,容易犯老毛病,所以想把他捆在身边,替萧楠看牢实一点。
“小孙哥,回酒店吧,饿了,回去吃饭。”
苏江北吩咐开车的孙竹海。
上次,杨帆打过电话后,孙竹海当天就从长沙乘飞机赶到成都,从那天起,他负责开车,杨帆专职给苏江北当保镖。
“杨旭,你跟方锦把证都领了,打算什么时候给人家一个体面的婚礼?虽说人家是二婚带个孩子,也不能糊弄。”
方锦就是袁薇。
袁薇的真名叫方锦,从谋划伊始,苏江北就花钱给方锦做了一套假证件,并且还给她报了一个总裁培训班以及形体培训课,正因如此,才能瞒天过海地把沈颜骗进深渊。
杨旭咧嘴笑道:“再等等吧,等一切风平浪静了,我给她办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到时候大家一起”
说到大家,杨旭苦笑了一下。
“江北哥,我昨晚跟我哥通电话,还说起这件事,我哥说,还是以前的日子巴适,穷是穷点,可是每天都能乐呵呵的,而且那时候大家聚在一起胡闹,也挺有意思,可现在唉!”
杨旭感慨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苏江北能好些,麦朵属于扮猪吃老虎,其他人说难听点,都混在社会最底层,可就是这样的日子,让大家都觉得活得有人情味。
如今,每个人的身份都变了,也都有了曾经梦想的财富,却再也聚不到一起了,就连电话联系都少了,再也找不到那种穷却快乐的感觉了。
“嗯,我也挺怀念。”
苏江北明白杨旭的意思,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说什么呢?
人的成长过程就是这个德行,随着身份的改变与落差,周围的人会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现实。
“你给欧雪打个电话,问她在哪?问她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让她到酒店一起吃晚饭。”
从云端控股辞职的事情,欧雪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苏江北,还是萧楠打电话劝苏江北时,说了这件事,萧楠也由此埋怨苏江北,就不能多替这些人考虑考虑。
欧雪的辞职,早在苏江北的意料之中。
然而,他没想到竟然会是沈渝的故意为之。
由此,也可以说明,沈渝已经愤怒到了何种地步。
“哥,欧雪说有时间,她现在就去酒店。”
“她在哪儿?让她等着,咱们去接她。”
“她说不用,说离酒店不远。”
“行,回去吧。”
汽车行驶间,苏江北隔着车窗,望向城市渐起的灯火,以及那些故意在突如其来的初雪中缓行的路人,不禁笑了一下。
“下雪了,她总说喜欢雪,这个时候应该出来走走的,一定很开心,再买根烤红薯”
苏江北望着车窗外轻舞飞扬的雪花,自言自语。
随后,他伸出手指,在蒙了寒气的车窗上一笔一划地写出“乖乖”两个字,又画了一个心形,将这两个字圈在了里面。
此刻,解放碑附近的威斯汀酒店的一间商务套房内。
李忆平坐在落地窗前,在玻璃上也写了“乖乖”两个字,并且宠溺地望着抱在怀里的女儿,柔声细语地说道:“糖豆,这两个字叫乖乖,你就是爸爸的最爱的乖乖,等会儿爸爸带你去打雪仗,吃重庆最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