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澜,没喝几杯呀,啷个说起疯话啦?”
“不是疯话,你就等着看吧!”
夏澜依旧在笑,而且笑得愈发开心起来。
“等个爪子呦,再楞个等下去,人家沈渝都要和苏江北搞出娃子嘞!”
“莫得关系,我赌苏江北根本不敢动沈渝。”
“撒子嘛?你赌个锤子,真是发疯喽!”
罗茜为夏澜的状态发愁,也根本不相信夏澜的预言,这不是为情所困而发疯还能是什么呢?
苏江北和沈渝会成为仇人?
怎么可能呢?
就算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地球打成了筛子,苏江北也不会惹沈渝生气,又何谈仇恨呢?
“算了,不管了,我也管不了。”
罗茜将杯里的鸡尾酒一口饮尽,继续说道:“等苏江北回来,我正好还想抓他当个免费模特,让他帮我拍几组时装照,到时我再敲打敲打他,要真是没可能,我劝你还是别瞎等了,再等下去,连麦安宇都要闪人喽!”
夏澜笑着摇头,像是在否认麦安宇会放弃追求,可心里却清楚麦安宇会这样做。
麦安宇完全不同于苏江北。
这个男人可以用情,却不会用长情,而且一旦发现得不到,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绝不留恋,更不会纠缠。
相比之下,苏江北则像个小孩子。
如果喜欢,苏江北会追求,会痴痴地等,默默地等,等待一个结果,然后自己承受这个结果。
或许,苏江北本应该和麦安宇一样,只是因为身世的改变,所以才更懂得珍惜,懂得等待吧?
结束了小聚,夏澜并没有回杨家坪玫瑰园的别墅,而是打车去了凤凰路,她有那边房子的钥匙,即便出国三年,钥匙也一直都留着。
路灯的亮度抵不过深夜的黑。
夏澜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凭着那点光源走过石板路,上了大台阶,在几声狗叫中小跑地冲进小院,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房子里的面积并不大,两个卧室,一个小客厅,一个过廊似的的厨房,再加上一个不大的卫生间。
之前,夏澜和苏江北睡一个卧室,另一间卧室当书房,后来麦朵住了进来,苏江北和她也就各占一间。
苏江北的卧室里还是老样子,摆设基本没变,就连夏澜和苏江北当初去杭州旅游时照的相片也依旧挂在床头的墙上,大相框一尘不染,这也是夏澜感到最欣慰之处。
夏澜在房子里四下走了一遍,又到麦朵的房间转了一圈,随后搬了一把老藤椅来到小院里。
四月,重庆已经暖了许多,穿长短袖都适宜。
小院里的那棵木芙蓉树也早早钻出了绿意,夜里倒是看不真亮,只能看到一片又一片的黝黑,当夏澜点亮门檐上的白炽灯泡后,嫩绿才在光亮处显现出来。
木芙蓉树下,夏澜半躺在藤椅上,望着头顶的绿叶以及绿叶间的那些黑暗,随手点了一根烟慢慢抽起来,白色烟雾向上漂浮、发散,最终消失在绿叶间的黑暗中。
以前,这样的场景经常有,几乎每个晚上,夏澜和苏江北都要在树下坐着聊天,抽烟的人是苏江北,也是这个姿态。
“晚上空气多好,让你抽的到处都是烟味,烦死啦!”
那时候,夏澜会在另一张藤椅上这样埋怨,却从不会夺下苏江北手里的烟,现在想一想,自己挺喜欢看苏江北抽烟时的样子,像一个忧郁的诗人。
听到埋怨时,苏江北会立刻掐灭烟,站起来傻乎乎地挥着胳膊驱赶院子里的烟味,也会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还会蹲下来给夏澜捏腿捶背,像个受气包,更像一个耙耳朵的小男人。
如今
房子没变,院子没变,木芙蓉又开始新的轮回,老藤椅也依旧发出最初的咯吱声,曾经的欢声笑语却好久不在,更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
两滴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夏澜扔掉半截烟,抹去脸颊的湿凉,拿起手机拨出了苏江北的手机号码,然而铃声响了几遍都无人接听。
应该是睡了!
可是,睡前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吗?
或许打过,只是接电话的人应该是沈渝吧?
夏澜无奈地挂断忙音,起身走回屋子。
清晨,苏州城从淡淡的晨雾中醒来。
小桥流水随着朝阳的升起而重绘水墨,各种郁郁葱葱的植被更为水墨添了丹青,一幅幅画卷就此展开,又是一个纯粹的姑苏清晨,又是一个经久不变的苏式生活。
苏江北醒得早,搬开麦朵搭在他身上的大长腿,下床洗漱完毕后,一个人跑到北园逛了一圈,回来时发现麦朵竟然还没醒,不得不揪着她的脸蛋将她撵下床。
“急撒子嘛!我好困呦!”
“你昨晚比我睡得早,还困?赶紧洗漱。”
苏江北推着一头乱发的麦朵进洗手间,隔着门说道:“朵朵,我打听了,往西走不远的临顿路上,有一家哑巴生煎,听说挺好吃,我们去那边吃早饭。”
“哑巴生煎?好吃吗?”
麦朵挤开门,举着牙刷,满嘴牙膏沫:“是哑巴做的吗?”
苏江北没好气地回道:“是你-大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