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才,学过几年医术,江湖游历时曾有幸与白傀交手,恰好猜中了你的命门。”
百里沐笙手中白玉剑往身侧一划,剑身上的血飞溅在空中,宛如芍药般夺目。
“咚——”
飞雪身子轰然往前一倒,嘴里的鲜血不停地涌出来。
一双满是震惊的眸子,裹挟着浓烈的不甘,看着百里沐笙的双脚。
朝她缓缓伸出了手,想要朝她爬过去,语气满是愤恨低吼:“我要……杀了你……”
百里沐笙满脸不屑轻嗤一声,扭头看着和王莽交手的无迹,半晌才说:“无迹,点他肺俞、阙阴……”
一道冷淡妩媚中透着些欣赏的声音,突然响彻刑场上空,打断了百里沐笙的话。
“安王妃,你还真是一次又一次,让本宫刮目相看呐!”
无迹刚点了王莽两处穴位,就见王莽整个人,突然被什么拉扯瞬间撤开,停在了离他数丈远处。
百里沐笙一仰头,就看见沈瑶星一身华美宫装,满头珠翠从天而降立于刑场半空上。
她脚下的结界,随着她落下晕开一层,又一层的水波纹。
她身边同时而来的,还有三个被黑色披风裹着的人,低垂着头整张脸都被帽檐盖住。
可那三人的纤纤玉指,白皙光滑,不难猜出这三个都是女人。
百里沐笙突然心生不好预感,目光落到沈瑶星那冷艳绝美,还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上。
那狭长的眼尾上挑透着轻蔑,妩媚多情的眸中浮,现了欣赏之色。
“晚辈,见过皇贵妃。”百里沐笙环剑行礼,满脸微笑。
沈瑶星居高临下,目光扫过刑场尸体横陈,血流成河的景象,落到了乖顺有礼的百里沐笙脸上。
停顿片刻,又落到那满是斑驳血迹的白玉剑上。
“滴!”
那剑尖上摇摇欲坠的血滴,跌进百里沐笙身前地上的血水里,发出清脆一声响。
“如此情境还能给本宫行礼,安王妃有心了。”沈瑶星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声音满是阴阳怪气。
百里沐笙缓缓放下双手,手中白玉剑顺势挽了个剑花。
“皇贵妃也有心,如此费尽心机对付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安王如今在何处,怎么忍心让你一人身陷险境?”沈瑶星笑意不减,目光扫过城中,那些街道上的刀光剑影。
“夫君自然是有他的事情要办。”百里沐笙笑着回,“我如今毫发无损,如何算身陷险境?自然无须夫君忧心。”
沈瑶星闻言轻嗤一声,看向百里沐笙的目光中,多了一些轻视和同情。
“对于男人来说,这天下远比女人重要,安王妃可别真心错付,到头来被辜负了,一片痴心哭断肠。”
“皇贵妃一腔痴情错付,实在令晚辈悲悯惋惜。夫君待我极好,恐怕实在难与皇贵妃……感同身受。”百里沐笙不动声色,反唇相讥。
沈瑶星听着她讥讽的话,心里的怒意腾升而起,一双凤眸裹挟犀利的光睥睨她。
“你还真是让本宫‘半、点’都喜欢不起来!”
“彼此彼此。”百里沐笙的笑容冷在脸上,眸中一片寒凉看着沈瑶星。
沈瑶星余光瞥见远处城门,开了又关。
一人手持军报策马飞驰,一边急切高声大喊:“八百里加急!尉迟将军与慕司大人于二百里外路州城,被西凉大军伏击下落不明,西凉大军正直奔北溪城而来!”
百里沐笙和无迹相视一眼,均是眉头一皱。
西凉大军已经到城外二百里了?
她抬眸就看见沈瑶星嘴角,浮现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来。
看来沈瑶星是通敌叛国,勾结西凉了!
怪不得此前西凉太子会助东方朔夺权,派遣西凉杀手去荣亲王府刺杀!
沈瑶星收回目光,眸中满是不屑之色,看着百里沐笙语气得意道:“看来这次安王慢了本宫一步,安王妃也慢了本宫一步,还真是……让本宫意外呢。”
百里沐笙嘴角一扯,“皇贵妃如此胜券在握,是太高看西凉大军了,还是太低估我和慕容修了?又或者低估了东方靳?”
“百里沐笙,本宫其实挺欣赏你的。”沈瑶星闻言嘴角上扬的幅度大了些,眸中满是意味深长。
“哦?是吗?”百里沐笙讶异,满脸受宠若惊之色。
“小小年纪便扬名江湖,满腹玲珑心思洞悉朝堂,见招拆招一步三策,还真是让本宫有些佩服。”沈瑶星语气颇为赞赏。
她说着语气带上了惋惜,“本宫求贤若渴曾欲将你收为己用,可惜啊,你与本宫为敌,本宫只好忍痛割爱,除掉你了。”
百里沐笙此时又环剑行礼,垂眸笑言:“得皇贵妃看重是我的荣幸,不过……”
说着话缓缓抬头,似笑非笑的盯着深沈瑶星,一双丹凤眼满是挑衅,“谁除掉谁还不一定呢,您说呢?”
“百里沐笙,本宫拭目以待!”沈瑶星静默的看着她半晌。
突然广袖轻飘飘一扫,她身侧的三人便瞬间进入刑场,与王莽并行一排。
她说着话时转身看向了后方的温知故,语气冷冽了许多,充满了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