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沐笙回过神来,去探慕容修的鼻息,随后摇头,眼中已然氤氲,视线模糊。
容归叹气,“毒气已深入他的五脏六腑,鬼卿出手恐怕也难救。”
她说完就下了马车,脸色很是不好,快步进了凤鸣阁。
容归房中应该喝酒听曲的人此时已经站在窗户边,听见关门声微微偏头侧目。
容归走到左边坐下,道:“慕容修中了曼鹤霜的毒,通知六皇子,可以动手了。”
那人闻言松了撑开窗户一条缝的手,阔步离开,此时百里沐笙让马夫驱车回了荣亲王府。
下了马车她便推着慕容修一路往府里去。
由于过于心急,府门门槛绊了一下,差点和慕容修同时摔倒在地。
听安在前院见到他们,见百里沐笙六神无主忙问,“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百里沐笙声音喑哑,“东方言锡在哪儿?”
“在云安阁。”
百里沐笙便推着慕容修小跑,听安追在后面,“姑娘,您慢点,小心磕着安王殿下。”
东方言锡在云安阁回廊见到百里沐笙和慕容修,神色一愣,随后几步迎上来问。
“慕容修这是怎么了?”
百里沐笙神色苍白,语气急切。
“中毒了。你不是老给他喂些乱七八糟的草药吗,赶紧去配药解毒。”
东方言锡感觉到百里沐笙抓着他胳膊的手抖的厉害,拧眉忙问,“他中了什么毒?”
“曼鹤霜。”
东方言锡脸色惊变,“你把他推去我房中,我现在就去配药。”
百里沐笙点头,推着慕容修往他房间而去。
东方言锡一边往厨房那边走,一边看着逐渐黑透的天色。
顷刻间大雨倾盆,电闪雷鸣,狂风肆掠,差点把东方言锡刮倒。
听安扶住东方言锡,忙问,“世子爷,您没事吧?”
“我没事。”
东方言锡艰难站直身子,看着瞬间犹如黑夜的周围,心生不安。
他冲听安吩咐,“你快去厨房配药,熬药。”
听安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
跑了两步又回头问,“世子爷,配什么药啊?”
“有用的没用的,值钱的不值钱的,都拿一些,快去!”
听安啊了一声,觉得东方言锡相当不靠谱,“世子爷,这是要吃死人的!”
“他中的剧毒,无药可解。横竖都是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东方言锡不耐烦的摆手,听安点头小跑去了。
他又冲黑暗的四周喊了一声,“无迹可在!”
无迹一身黑衣,脸戴面具,从天而降出现在东方言锡身后,“世子。”
东方言锡回头看着他,面色阴郁,“他又做什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中毒了?”
无迹迟疑,他内心慌乱,替慕容修担忧,连说话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声。
“主子,吸走了百里沐笙体内的全部毒素。”
东方言锡闻言瞳孔猛然一缩,随后面色愠怒低喝,“这节骨眼上,他是疯了吗?!”
无迹摇头苦笑,身侧双手蜷起拳头,可不就是疯了!
东方言锡绕过无迹抬步,就走,“他真是嫌命长了,他作死你们就不知道拦着他!”
无迹跟上,“主子的性子您更清楚,拦不住!”
东方言锡叹了口气,步子加快了些,“走,去我房间,今夜怕是不得安宁了。”
无迹点头立马跟上,若不是慕容修有令无召唤不得现身,他恨不得即刻飞过去!
刚到东方言锡房门口,百里沐笙就迎了上来,她已经比刚才镇定了许多。
无迹见到慕容修坐在轮椅上,面色惨白,脑袋重重下垂,几乎快要耷拉在胸前。
他心一慌,一个闪身就冲了过去,蹲跪在慕容修脚边,颤着声音喊了一声,“主子。”
百里沐笙也跟着冲过去,刚要动手就听他喊话,于是静默不动在他身后。
无迹给他抱起放在了东方言锡的榻上,盘腿而坐,刚抬手要运功给他逼毒又想起慕容修的话来,挣扎半天颤着的手缓缓放下。
此时若是有人找上门暗杀慕容修,他必须要严阵以待。
所以,他不能给慕容修疗伤。
于是只能将愧疚和愤怒化为拳头,重重的捶在了榻上。
“咚!咚!”
百里沐笙走过去,看着他暴起青筋的拳头问:“你是慕容修的隐卫?”
无迹点头,又捏紧了拳头,拳头微微颤动,还能看见他青筋里血液的涌动。
他心中对百里沐笙升起无尽的恨意,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百里沐笙将自己的手腕递过去,“你可会解鬼符?”
无迹瞥了一眼她白皙的手腕,摇头,声音沙哑透着恼恨道:“不会!”
百里沐笙见他对自己释放出来的杀意有些不解,“你为何想杀我?”
无迹将慕容修扶着躺下,起身,充满恨意的双眸俯视她清冷寒凉的眼睛,一句话也不说,杀意却是越来越盛。
百里沐笙见状,也懒得追问,转而问其他,“鬼主在何处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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