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天到晚认不清自己有多少能耐,沈二柱黑着脸给他拿了一把铁锹,
“干不出活,一个工分都没有!”
周景尘不以为然,傻子都能干的活,他怎么会干不了,拿着铁锹,走到顾健东那块地,胸有成竹,瞧着吧,他今天指定能挣到十个工分。
周景尘不敢太靠近顾健东,他怕傻子突然发疯,会一铲子把他拍飞,顾健东在头,他在尾,这块地两亩多,两人隔着老远。
看顾健东翻地跟翻棉花似的轻轻松松,他笑着拿铁锹开始翻地,第一铲没铲下去,他稍微使了使劲,铁锹下去了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
他卯足全身的力气使劲踩铁锹下去,甚至整个人都站在铁锹上, 脚下的土都没有一丝松动!
他踩踩踩!使劲踩踩踩!
土微微有些松动,但是他翻不出来!
周景尘很怀疑人生,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硬的地?
他又看向在另一头的顾健东,他翻土跟玩似的, 只看到铁锹的残影。
周景尘猜测顾健东那头地肯定比他这头地松软,他拿着铁锹跑去顾健东那头,
顾健东看都没看他一眼,完全当他不存在,一直专心翻地,他翻地翻得太快,四周的泥扬得到处都是,
周景尘一过去就被扬了一身的泥,还吃了几口泥。
“傻子,你!”他刚想发火,又怕被傻子打,只能一直呸呸,把嘴里的泥呸出来。
吐完泥,开始学着顾健东那随意的姿态翻地!
一铲子下去,嗯! 没铲下去,使劲踩踩!!双脚踩上铁锹跳着踩!
勉强翻出一小块土!
周围人看周景尘上蹿下跳踩着铁锹,纷纷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你们说周知青是不是有病?拔草都拔不好,还跑去翻地!翻的还是最硬的那一块地,自己几斤几两,心里咋就没点数呢!”
“看他那较真的样子,看来是想和健东比, 咱健东是啥人啊,他一个弱鸡哪能比的。”
“咱大队有这么一个知青也是倒了八辈子霉,干啥啥不行,年底还能分人头口粮,光占咱们的便宜了……”
婶子、大娘们说话嗓音可不小,周景尘只字不落的听进耳里,
这群泥腿子又在议论他,看不到他还在吗? 议论他为什么不背着他,气死了,气死了!
他们才有病,他们才是弱鸡,他周景尘是京都来的有志青年,来到他们沈家坝大队建设农村,他们应该好吃好喝供着自己才对!怎么能这么明晃晃的嫌弃他!
周景尘脸色很难看,他不相信自己这么废,连块土都翻不动!
他看了看手里的铁锹,觉得问题应该出在铁锹身上,
顾健东拿的那把铁锹肯定比他这把好,大队长偏心的很,事事都照顾傻子。
他得换一把铲子,换一把铲子,他也能像顾健东一样轻松的翻地,“喂,傻子,我跟你换一把铁锹!”
顾健东疑惑的抬头,“傻子叫谁?”
他下意识回道,“傻子叫你呢!”
噗嗤!周围人哈哈大笑!
“我瞅这个周知青怎么比健东还傻,哈哈哈,笑死老娘了。”
“他三婶,咱们健东可不傻,这孩子聪明的很,傻的是周知青!”
听到有婶子夸他,顾健东挺直背,傲娇的扬起下巴。
周景尘反应过来,脸成了猪肝色,“傻子,你故意的!不对,你不是傻子,你是装傻的!”
顾健东傲娇的仰头,“我是大聪明,你才是傻子。”舒玉天天都夸他是个聪明孩子, 村里婶子们也夸他, 嘿嘿,他是个大聪明!
周景尘:“……”傻子就是傻子。
周景尘觉得和傻子说话掉价,也沟通不了,走过去想一把夺过铁锹,
他做好了顾健东死死抓着铁锹不放的架势,他卯足了劲夺,
谁知道他一拿铁锹的炳,顾健东就松了手,周景尘是往后使劲,没了支撑点,他四仰八叉倒地。
顾健东不满的踢了踢他,“你想睡觉不能回家睡吗?你睡在这里我还怎么翻地?”
觉得他妨碍自己翻地,顾健东把他扒拉到田埂边上,刚好有个大娘正在挑粪给庄稼施肥,
周景尘在边上,被溅了不少粪!
“呕!呕!”
周景尘惊跳起来,边走边吐,觉得身上都是臭味,他跑着回了知青点,连冲了几桶水。
洗了澡,他又跑去找沈二柱,说自己不想翻地了,要继续拔草。
“你一会儿想干这,想干那的?你当玩呢?这个月你都得翻地,每天挣不到五个工分不许下工。”这么多知青,就数他最事儿,沈二柱才不惯着他。
沈二柱从来没指望过这些个城里的娇娃娃下乡能干多少活,
不指望你干多少活,起码你得有个干活的态度吧,
连个态度都没有,沈二柱都懒得给他好脸。
周景尘很是不服,“大队长,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那块破地多难翻啊, 是个人都翻不动,还必须要干到五个工分才下工,这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大队长,你这样别怪我去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