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蔺州的心像陷落了一个洞,深深浅浅是春念人的身形,只有她才能完美契合。
春念人从太阳下走进阴凉,撇去冰冷的联姻,不再用礼貌的态度对待他。
“明天我可能没办法陪你一起出席对赌……”
玉市翡翠公盘最后一天,沈林两家对赌之约如期进行。
春念人出现在公盘会场大门口,她来了,但不打算去找林承他们。
她打扮的格外低调,压了压头上戴着的鸭舌帽,交完保证金,领了投标单,抬脚走进内场。
依次看着展位上明赌暗赌的毛料,基本上同一块石头她只看了一两眼,就会点头或摇头。
她不像行家,像个来凑热闹的年轻人,所以并不引人注意。
同在场内,春景和正和黎心星跟着林承看标,春景明没来。
春景和不经意扫见远处的背影,那背影像极了春念人,眼睛一暗。
他收回视线,朝黎心星道:“黎小姐,不如我们分开看吧。”
黎心星正向林承请教关于赌石看裂的问题,听见他的话,毫不在意地答应了。
那边春念人正站在一块近达两吨的大料面前,终于开始上手研判。
她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满意地点头,拿出纸笔记下编号。
等她走后,春景和才出现在展位前。
他想起刚刚偷看见的那张脸,竟然真的是春念人。
她这身打扮偷偷来看标……
春景和阴着眼神看向被春念人看中的那块全赌毛料,把编号记下。
截止封盘前半小时,春念人才去投注,依次把自己看好的几块赌石全投了。
她拉了拉鸭舌帽,等着提标。
“沈先生,这边请。”
主办方恭恭敬敬地领着一个男人从她身旁经过。
男人背影透出她熟悉的清寒尊贵,却不像在家里收敛气场。
他步伐稳定,不紧不慢地踩在别人小心翼翼地呼吸上,透出斯文却迫人的威压。
春念人低下头,沈家是各大公盘的毛料供应商,沈蔺州自然是主办方的座上宾。
男人似乎感觉到什么,蓦然回头。
他眉目细刻着清寒,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冰冷镜片下的视线锁着冷。
可在触碰到那道纤雅身影时,他眸底的寒意尽数溃散。
席位角落灯光较暗,只借着旁边的灯光去看。
女人白T恤牛仔裤干净清冷,鸭舌帽压脸,只露出一抹白皙清雅的下颔。
他的妻子,以与往日的高贵优雅截然不同的形象出现在这里。
他没有上前问她的来意和目的。
主办方不清楚这位财神爷在看什么,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沈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沈蔺州撤回视线,修冷手指抬正眼镜,低声微寒。
“灯有些暗。”
沈林两家对赌,自然引人注目,公盘投注一结束,所有人都涌向外场的高台。
春念人出来后却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顶级信任。
以前,沈蔺州不屑拿他的赌石天赋去跟林礼争沈江山的重视。
现在,沈蔺州会让林礼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赋碾压。
而她,自然也有自己要处理的人。
“把这张照片寄给春景和。”
“匿名。”
他不是喜欢玩这张照片吗?
寄回给他。
人总是惊慌于事情脱离掌控后的未知。
特别是,接二连三地脱离掌控。
春念人看着春景和喜气洋洋地在主办方的陪同下,提取了他全力标中的石料。
他以本届公盘最高成交价三亿两千万,成为了这届公盘标王的投拍者。
可惜了,那块石头是林家提供给主办方的。
帝王裂。
那块石头无论从那个角度切,都是裂,大裂,遍布内部的裂。
取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玉料。
春景和现在有多高兴,等过两天石料切开的结果出来,他就会有多绝望。
虽然三亿对春家算不上什么,可春景和这上头败家的劲冒了头,春父绝不会坐视不管。
春家这种百年的家族,别说中规中矩的发展,就算一日不如一日,一时也衰败不了。
可是但凡出一个败家子,那就难说。
相信这次之后,春父会对春景和严加看管,等春景明跟黎心星结婚,春家更轮不到春景和做主了。
刚把事情安排好,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声。
她抽出手机一看,是黎心星的发来的照片。
小姑娘花钱买个开心,投了两块开了窗的小料,看着不错,有林承帮她掌眼,想必也不会差多少。
刚关掉照片,小姑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春念人清眸被笑意浸透,接通了电话。
“念人姐!涨了!”
黎心星清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春念人轻笑问她:“涨了多少?”
“二十万,涨了五万。”
春念人实在是没忍住笑:“林承藏拙了?”
她话音刚落,林承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