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做,会不会显得我们有点冷漠无情呢?毕竟,他终究是你的亲弟弟。”周宴宴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道。
“回去又能怎样呢?还不是会惹得他们满心不悦。与其让气氛变得尴尬而沉重,还不如不去,眼不见心不烦。”萧凌淡淡地回应,仿佛心中并无波澜。或许,这真的是因为他天生便拥有一颗不易动情的心吧。自从母亲离世后,那个曾经的家,对他来说,便再无任何值得留恋之处。
他自幼在军营中磨砺成长,每逢佳节,都是与并肩作战的将士们共度。而自从来到大启京,他更是鲜少归家,一年之中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那份对家的情感,早已在岁月的流逝中变得淡薄。
如今,他心中唯一的牵挂,便是那远在岳峰镇的姑娘,以及他心中永远的母亲。
对于萧凌的内心世界,周宴宴一无所知,她仅仅感受到的是他如今的冷漠与疏离,仿佛他的生命中缺少了那份至亲的温情与关怀。在周宴宴的心中,家人是无可替代的,更是她不容侵犯的底线。
她绝不希望萧凌为了她而与家人决裂,那将使她背负起红颜祸水的罪名,成为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我仔细想了想,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即便萧大将军心中对你有所不满,也不会在众多宾客面前发作。至少,在外人面前,你应该露面,以免从明天开始,大启京的街头巷尾都充斥着关于你的流言蜚语。”周宴宴经过深思熟虑,终于开口劝道。
萧凌抬眼说道:“那你跟我去吧。”
周宴宴嘴角轻扬,回应了一个字:“嗯。”
夜幕降临,萧凌厚着脸皮企图继续留在周宴宴的闺房,却遭遇了周宴宴冷面无情的驱逐。
尽管她依旧是现在观念,对婚前亲密无拘无束觉得没啥的,但她目前身处古代,她深知放纵萧凌的行为将使自己背负不贞的恶名。这大院里,无数双眼睛正暗中窥视。
最终,萧凌也省悟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悻悻而归。躺在床上,他反思着,自己确实操之过急,理应先将周宴宴娶进门,再考虑共处的问题。
毕竟,如今他们既无名分,又未订婚,这样的举动只怕已在周宴宴心中留下了不良的印象。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落,萧凌便早早起身,专程前往向周宴宴道歉,为昨日自己的轻率之举表达悔意。
周宴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目光扫过萧凌身上仍旧穿着的昨日衣裳,她笑道:“今日我们要不要一起上街,给你挑选几套新衣?”
萧凌欣然应允:“全听你的安排。”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回廊,只见林向鄞身着一袭黑衣,缓缓走来。
萧凌心中微微一怔,对这突如其来的黑色装扮颇感意外。
记忆中,林向鄞似乎从未穿过白色以外的色彩的衣物,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连他的衣着习惯也悄然改变了吗?
就在这时,林向鄞直接切入正题:“明日萧樟寒将喜结连理,你们可有意前往观礼?”
周宴宴笑容可掬,点头回应:“肯定要去,我们正打算上街选购些贺礼呢。林先生可要一同前往?”
“嗯,黄盈玥也同去,那咱们就先聚餐,随后尽早启程吧。”林向鄞言罢,自顾自地迈向了前方的花厅。
“还有范敬,你也带上他出去转转吧,整天埋头苦读,人都快成书呆子了。”周宴宴提高嗓音对林向鄞说道。
“没问题,我这就吩咐人去寻他。”
近来,他们这群人的早餐时间总是飘忽不定。范敬常常挑灯夜战,次日便贪睡晚起;黄盈玥则满心都是外界的新鲜事,如同一只活泼的小麻雀,每日清晨便早早醒来;至于周宴宴,偶尔也会因翻阅账册而熬夜,导致晨起时间同样不规律。
久违的晨光中,他们再次围坐一桌共享早餐,只是这次的餐桌旁多了一位萧凌的身影。氛围异常地宁静,周宴宴试图挑起话题,但似乎每个人的心都不在此处,对她的言语反应寥寥。
她隐约捕捉到一丝微妙,似乎萧凌的加入并未让所有人感到欣喜。
周宴宴轻轻地将手中的碗碟置于桌上,瓷器与木质的桌面轻轻触碰,发出一种既不过于清脆也不沉闷的声响,这一细微的动作却意外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她。
“今日腊月二十二,年的脚步已近,今年,萧凌将与我们共度新春。”周宴宴的话语落下,短暂的静默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复杂多变的表情。
周宴宴接着宣布道:“我还有一项重要通知,过完年后,我和萧凌打算先行返回岳峰镇。如果有谁也想一同前往,请务必在年前做好各项准备,我们打算大年初一就启程。”
“嗯?”黄盈玥闻言,瞬间挺直了脊背,满脸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呢?我们不是之前商量好夏天才回去的吗?”
“对啊,难道你不等我考完科举再走吗?”范敬也连忙追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急切。
萧凌荣获二品镇边将军之衔,皇恩浩荡,特许他于新春之后奔赴北疆赴任,而周宴宴,决意伴他同行,此心昭昭,声虽平和,却难掩其中决绝。
桌案之下,萧凌悄然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