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未选择径直面见萧大将军,踏入府邸后,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萧樟寒的房间。
他身披战甲,周身环绕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寒意,连夜疾驰的疲惫在他眼中凝聚成细密的红丝,面容紧绷,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更添几分沧桑。
晨光未破晓之际,萧凌已闯入了萧樟寒的寝室,彼时,萧樟寒正沉浸在梦乡之中,对外界一无所知。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宁静被彻底打破,萧樟寒猛然惊醒,眼前的一切尚显朦胧。
紧接着,一股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他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覆盖在身上的被子,已被猛然掀开。
“周宴宴,她是否已经离开?”萧凌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迫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谁?
周宴宴是谁?
萧樟寒打了个哈欠。
萧凌用他那冰凉的指尖猛然拍击在萧樟寒的额前,语调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还没从梦中醒来?”
这熟悉而又直接的举动,瞬间让萧樟寒彻底清神,他惊呼道:“哎哟,大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若再不归,周宴宴怕是要被旁人捷足先登了!”萧樟寒的话语中满是焦急。
每当回想起周宴宴亲手将玉佩交还的那一刻,他的心便如坠冰窖,既要筹备婚事的繁琐,又要提防林向鄞那狡猾如狐的老练情敌,简直是心力交瘁,夜不能寐。
而今,萧凌的归来如同及时雨,让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
“林向鄞那老不羞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都二十五岁了还妄图采撷嫩叶,天天围着周宴宴打转,你若再不现身,我这做弟弟的怕是要力有不逮了!”萧樟寒情绪激动地诉说着。
更令他头疼的是,黄盈玥非但不助他一臂之力,反而暗中推波助澜,企图促成周宴宴与林向鄞,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
无奈之下,他只得依靠收买的陶然居内线,时刻监视着两人的动向,以免局势失控。若非如此,他恐怕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了。
“这简直是一团乱麻,你得给我捋顺了说!”萧凌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周宴宴她还在大启京逗留?连林先生也在场?“
萧樟寒见状,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随即迅速整理思绪,滔滔不绝地将周宴宴到来后发生的种种变故一一道来。
话毕,他还不忘添上一把火:“大哥,你回来的时机太妙了,还有机会挽回。这玉佩你拿好,赶紧去追回她的心。”
望着手中突然被塞入的玉佩,萧凌的神色变得复杂,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特别是那次离别时她的话。
“萧凌,若是在大启京遇到了让你心动的女子,就忘了我吧。你不回,我也不怪,唯愿你幸福安好。”
……
“我说过会回来,就一定言出必行,信我,等我。”
……
周宴宴,你的心,是否已不再有我的位置?
萧凌紧握着玉佩,指节泛白,仿佛要将这份深情与不甘一同融入其中。
萧樟寒的声音不自觉缓和了几分,“别太沮丧,只要周宴宴的婚事未定,转机便存。我能感受到,她心中尚有你的一席之地。”
萧凌面若寒霜,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目光如刃般扫向萧樟寒,“你信中提及,你自己即将成亲了?”
萧樟寒情绪再次波动,略显急切:“你这反应是何意?我匆忙决定婚事,还不是为了……”他话锋一转,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坚决,“还不是为了帮你挡下这一劫!”
“若非我主动先成亲,让父亲先筹备我的婚事,你那所谓的未婚妻之事,恐怕早已成为定局!”
萧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轻蔑地哼了一声,“未婚妻?只要我不点头,谁也别想强迫我娶任何人!即便是父亲,他也无权替我决定。”
他猛然起身,动作之大牵动了身上的伤痛,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却只是淡淡地问了句:“周宴宴现居于何处?”
“棕林街,陶然居。”萧樟寒的回答细若蚊蚋,显然是被兄长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冷冽气势所震慑。萧凌此番归来,周身似乎萦绕着一股更加深沉的不可侵犯之气。
萧凌在获得心中所求后,毅然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无丝毫留恋。
天边已悄然泛起了晨光,但他并未急于找周宴宴,哪怕她现在已经还在睡觉。
他刚从硝烟弥漫的战场归来,一身尘土,发丝凌乱,衣衫上斑驳着尘土与未干的血迹,那是战斗留下的痕迹。他急于面见心上人,却又深知自己此刻的形象太过狼狈,不愿以如此不堪之姿出现在她面前。
此外,他心中还挂念着另一桩要事——进宫复命并求取旨意。
于是,萧凌转而回到自己的房间内,迅速换下战袍,洗净征尘,连早餐也顾不上享用,便匆匆踏入了皇宫的大门,让满心期待见子一面的萧大将军扑了个空。
抵达皇宫之时,恰逢皇帝晨起,正忙于早朝的筹备之中。
面对公公的禀报,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这么快?朕尚未收到泸州方面的奏报啊!”
“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