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盈玥毫无戒心,笑语盈盈道:“原是范敬春闱,我与宴宴便趁此机会,一起来京城,一睹世间繁华。”
她心中也是想着为周宴宴探听一下萧凌近况,于是自然而然地问道:“听闻萧少将军已赴泸州平匪,此行可安否?”
方嘉蘅神色淡然,缓缓道来:“泸州毗邻海域,又为边境之地,匪患历来频繁。陆上匪徒尚能设法遏制,然近期几股海盗势力愈发猖狂,侵扰百姓,陛下特遣将士前往清剿。”
“安危之事,自是难以预料。那些匪徒,皆是亡命之徒,为财不惜一切,甚至取人性命亦无半点犹豫。更有甚者,连官府亦不放在眼中,前任知府便是因此遭难。”
周宴宴闻言,眼帘微垂,眸光流转间,袖中手指悄然紧握,心绪难平。
黄盈玥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忧虑,惊惧之余问道:“此行竟如此凶险?陛下何不派遣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呢?”
方嘉蘅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解释道:“此乃萧少将军主动请缨,朝中诸多武将皆持异议,然少将军决心已定,更立下赫赫军令状,终得陛下首肯。”
黄盈玥与周宴宴面面相觑,满心疑惑。萧凌素以沉稳着称,此番为何如此决绝?
黄盈玥轻叹一声,“少将军此举,实乃过于冲动了。”
方嘉蘅闻言,微微颔首,似有所感。他转而望向一旁略显恍惚的周宴宴,看似不经意地问道:“黄姑娘身为首辅大人的掌上明珠,那周姑娘家中又是何等风光?”
“宴宴嘛,她是个商人来的,但在我们洞庭郡,她的名字可是响当当的。自幼七岁起,便已能独当一面,支撑门户,至今更是身价不菲,百万之巨……”
黄盈玥话音未落,便觉自己言之过甚,而周宴宴此刻正沉浸在萧凌之事中,无暇阻止。眼见好友越说越离谱,周宴宴终于回过神来,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黄姐姐,前方隐约可以看见禅房,你正觉口渴吧?不如我们前去讨杯热茶喝,怎样?”
她淡淡地斜睨了方嘉蘅一眼,眸中似含戒备,随即右手轻挽黄盈玥臂弯,暗中以指轻扣,提醒她言语需谨慎。
财不露白,此理临行前她就已经三叮咛,奈何这丫头心大,全都没有放在心上。
黄盈玥恍然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遂以尴尬一笑掩饰,顺着周宴宴的引导说:“确是渴得紧了,咱们赶紧去寻些茶水润润喉吧。”
周宴宴点头应允,转而礼貌地向方嘉蘅发出邀请:“方公子,有没有雅兴同行品茶?”
这时,林向鄞适时插言,语带婉拒:“我看还是不打扰方公子了,他或许另有要事,咱们自行游览这古刹风光便好。”
“对对对,正是此理。”范敬连忙附和,三人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让旁人一眼便看出他们的小团体的意思。
方嘉蘅见状,自知再跟便是自讨没趣,他望向周宴宴,心中却生出了几分兴趣。
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既然如此,方某便先行告退。家父有幸忝列礼部侍郎之职,府邸位于盛林街,诸位他日若遇困境,不妨登门造访,方某定当尽力相助。”
“方公子高义,改日定当再聚。”周宴宴笑意盈盈地颔首,携黄盈玥的手转身离去。林向鄞则以一抹疏离而礼貌的微笑回应,随后与范敬并肩,迅速追上二人的步伐。
方嘉蘅轻摇折扇,目光追随周宴宴渐远的身影,脸上的谦逊之态悄然间添了几分玩味。
年纪尚轻,本是众人中最不起眼的一员,却莫名散发着最成熟的气质。她敏锐地打断了黄盈玥的话语,那份从容不迫,让方嘉蘅心中暗自揣测。七岁起便独当一面,支撑家业,如今生意更是遍布洞庭郡,声名显赫,其身价恐怕早已超越百万白银之巨。
此女非凡,方嘉蘅心中愈发觉得有趣,对她的好感也悄然滋生。
还有那个黄盈玥,她纯真得像极了初生的白兔,世间此类女子他屡见不鲜,却更倾心于周宴宴那份内敛沉稳与深邃心计。
无妨,只要她们尚且在京城这片繁华之地,他的机遇便绵绵无绝期。
方嘉蘅很淡定的走向佛堂。
……
禅室内,周宴宴眉头轻蹙,凝视着黄盈玥,轻声问道:“莫非,你对那位方公子已心生倾慕?”
黄盈玥脸颊微红,羞涩一笑,“我观方公子,举止间并无恶相,反显谦逊温文,颇有君子之姿,更兼容颜俊逸,试问何人能不为之所动呢?”
周宴宴闻言,心中略感无奈。昨日还对萧凌的情念念不忘,今朝偶遇佳人便忘却前尘,让她不禁质疑起黄盈玥对萧凌情感的深浅真伪。
“黄姐姐,人心隔肚皮,陆公子底细未明,切勿仅凭表象论断。在他面前,还需谨言慎行,保留几分自我,以防万一。”周宴宴语重心长地提醒着她。
好一通说,才让黄盈玥收敛一些,她们喝了茶,歇够了就走出禅房到处观赏。
不知不觉来到前面佛堂,四人排着队等候着拜佛求签。
那方嘉蘅早在这候着了,只是也没急着上去搭讪,太急显得刻意。
周宴宴也看见他了,她就说,她们一定还能碰见他。方嘉蘅这人,初见时